他没有必要变成齐挹辰的出气筒,他今天也不是很好过,高等生物学专题讨论被惨电,下课后又被老板叫去回电一次,实验不到进度,做不出成果;加上搬来的这几天,他没有一天是好眠的,满腔怨气无处发。
齐挹辰倒好,接电话这种小事都能如此慎重其事的「警告」,那下次有人来按门铃,他是不是也一样别应门?
「邵,我不希望你接电话是因为……」齐挹辰承认自己太操之过急,一心只想先让邵时方知晓乱接电话的严重性却弄巧成拙。
「我只要知道我还有什么东西不能碰的就行。」邵时方挣开齐挹辰的手,背对他,肩膀遽烈地起伏着。
齐挹辰态度软化,想抱他入怀,邵时方反手推开他的拥抱,走进房,房门阖上的砰然巨响在屋内回绕久久不散……
齐挹辰认识邵时方两年,头一回见到他生这么大的气。
***
气温三十七度,烈日当空,空气中的水分子随着高温而蒸发,让人们的视线蒙上一层不真实的扭曲感,所见的事物像被赋予了生命般浮动着。
额际的汗水顺着脸庞滑下,邵时方停好机车,解下安全帽,摘下太阳眼镜,露出微湿的短发,他以指代梳地理理发,擦擦汗水,再畏阳地戴上太阳眼镜,锁好车头锁后捉着背包快步冲进医学院的黄色建筑,自动门向两旁滑开,一股属于空调的冷空气迎面袭来,方才解除他浑身吸收的热气。
呼──无声地嘘口气,化开了周身的热分子,却化不开内心的郁结。
他走向电梯,九楼一到毫不迟疑地走出电梯往写有生化暨分子生物学研究所的实验室走去。
「学长。」一个力道跟着这声呼唤拍上邵时方的肩膀。「你迟到了。」
「不用你提醒,我有眼睛会看。」邵时方挥开肩上的手,以手为扇地在肩上扇个两下,以趋赶热气。
从齐挹辰的住处来学校的路有一点难走,不是遇到单行道就是禁止机车通行的道路,害他多花了一点时间。
放下背包,穿上实验衣,打开电脑萤幕,取下墨镜戴上眼镜。
「平常不迟到的你……嘿嘿……」学弟住在宿舍,常常当实验室守护神,是以实验室的研究生出入的时间他大多会记得。「是不是代表……」
学弟暧昧的神情与问话教邵时方失笑。
「你欲求不满吗?」眼镜遮不住邵时方扫过来的凌厉眼神,让平日开惯他玩笑的学弟噤声。
久久,他小心翼翼的问:「学长,你心情不好?」
被老板电?还是被其他人的老板惨电,回来又被自己的老板回电一顿?不过,学长才刚刚来学校,不太可能一来就被电吧?
所以──欲求不满?
否则──向来脾气温和的学长,怎么会性格丕变?
而且──学长精神不好,眼圈很黑,像趴趴熊,这是证据一;证据二是学长最近几天有一点「诸事不顺」。但这话小学弟可不敢轻易问出口。
「没。」叫出实验进度,邵时方意识到自己的心绪浮动过甚,因而深呼吸几口气,藉以缓和心思。「天气太热,我又迷路很久,抱歉,拿你当出气筒。」
真实原因他自己很明白──
「是啊,最近天气的确是热得很奇怪。」长期待在冷气房里,一到外头有什么温度变化就让人得难以忍受,尤其是最近气温一天比一天高,在外头只怕走没几步路都会中暑昏倒。「学长你也别太努力了,paper出不来就等暑假再来赶啊。」
系所规定博士班的学生必须出两份paper,paper便是研究生的实验结果发表于国际期刊,算是研究生的著作,而这样的paper就是所称的论文。
但是要毕业的话,除了这个,还要自己写的毕业论文,就是博士论文的意思。博士论文就像一本一两百页的书,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研究成果。
不像paper因为篇幅有限的关系,只能是最精华的东西。
邵时方扯动嘴角,无言以对,说不出自己的失眠纯粹是因环境转换的关系,所幸学弟也不期望他接什么话。
「学长要不要喝什么,我实验刚好告一段落。」
常常为了等待实验结果,半步不得稍离,会错过正常的用餐时间,有可以吃的时间就得好好捉住。
「星巴克就好。」掏出一堆零钱数到正确的数字后丢给学弟,「去吧,我来顾实验室。」
「好。」学弟一走,整个实验室就剩下他一人。
邵时方边做实验边上网找下一份报告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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