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的不是画,而是你的身体。”季竮靠近,视线在她脸上搜寻。“你的身体怎么负荷得了这种日夜颠倒的生活?看你瘦成什么样子,还有那个黑眼圈,你究竟有没有睡觉啊?”
“你烦不烦!我一画起来就是这样。这是我的生活方式,你管不着。”
“虽然合约中只注明画买卖的部分,但你别忘了,任何影响你作画的阻碍,我都有义务要扫除。”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来烦我。”
“我怎么了?”他抓住她的手,想起自己是来解释那则荒谬的绯闻。“如果你指的是夏禹岚……没错,她曾是我的未婚妻,这件事我已经对你坦承过了,而且早已事过境迁。”
“以前的是结束了,但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旧情复燃呢?”
“怎么可能!我对你……”
“不要说不可能。虽然你嘴上这么说,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哪知道。如果……你真像你说的这么娟一诚专情,又怎么还会跟旧情人单独去吃饭?”
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也知道是自卑感在作祟,但她需要的只是一点呵护和安慰罢了。
但认真的季竮却无法轻松看待此事,一向不浪漫的他,更不会发现这其实只是女人在闹小情绪罢了。
“我跟她是朋友,难道我要为了避嫌,就不再跟任何女人吃饭说话吗?”
“如果我做得到,你也应该可以。”
“那么……”季竮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在你要求我不要干涉你的生活、给你充分的自由时,相对的,你给了我什么?”
“不要跟我扯那些。如果做不到你就直说,不要为自己找那么多借口。”她嘴上逞强,但心里却好希望他能吻住她的唇,让她别再口无遮拦说那些疯话了。
但季竮没有吻她,更没有如以往那样抱着她哄,他只是淡淡的说:“没错,我确实做不到。”
“你给我出去,走啊!”她随手抓起画笔和调色盘扔过去,泼溅的颜料沾染上季竮白色的衬衫。
气氛瞬间僵住,从原本的剑拔弩张转变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我以为你的任性只是原则问题,今天才明白根本就是你无理取闹。”
“所以呢?你后悔了是吗?”她在情况尚未失控前先保护自己。“别担心,虽然我们上了床,但我不会死缠着你。要我搬,我随时可以走。”
她用愤怒掩饰心慌,被忌妒之火灼烧的脸庞由红转白,慧黠无邪的眼也清楚透露出恐惧,但季竮深陷在她说出的字字句句里,粗心的根本没发觉。直到看见她拎起背包、走向大门。
清醒过来的季竮,脚步迅速一移,不但挡住她的去路,还轻易将她的手扣在身后。她圆润的胸脯就顶着他的胸膛,搔得他心痒难耐。
“我不走。而你……也哪都别想去。”他鼻息间尽是她的香气。
“放手!”她抬起脸,浑然不知自己生气的模样有多动人。“少拿你总裁的架子来压我,我不吃这一套!”
“是吗?那这一套呢?”他贴近,用呼出的热气安抚她失控的情绪。
泱泱虽然渴望他的吻,但她不要自己这样被说服,更厌恶用做爱来解决问题,于是她强迫自己别开脸。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这么强烈否认禹岚的存在,其实只是为了掩饰真正的感觉?”
“我不需要这样。我很清楚自己爱的是谁。”季竮失去耐性的说:“我已经说过你对我有多重要。”
“这么说……如果我只是个毫无才能的平凡女人,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了?”她用颤抖的声音问。
“泱泱!”季竮终于忍不住发火。“你不要再扭曲我的原意了!”
“如果……”但泱泱充耳不闻,执意说完:“有一天我不能画了,我再也没有可以感动你、安慰你的东西,你所谓的爱还存在吗?”
季竮看着她,好久好久没说一句话。不知怎地,他突然放开手,转身走出了画室。
冷战一开打,两人整整三天不说话,连天气都像是在呼应他们一般,雨下个不停。
煦晴和季碔虽然很想当和事老,化解两人心结,但一个是整日埋首工作,早出晚归,连面都见不着;一个则是终日关在画室里,仿佛坐牢一般,谁都不见。要和好真是比登天还难。
这天入夜后,连下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泱泱从杂梦中惊醒。她翻身下床,屋里一片寂静,她随手抓了件薄外套裹住不停打颤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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