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咳嗽声,唤起恍惚中的严磊,他蹙起眉头,神色相当不悦,沉思几秒后,才万分艰难地握住纪宓凡的手,并粗鲁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旁。
纪宓凡可以感受到新郎举止之间隐隐透出的怒气,从头纱隐约露出的缝隙中,他看到一张带着薄怒的俊容。
虽然不清晰,但她却真切地感受到──新郎讨厌她!
其实,她可以体会新郎怏怏不乐的心情,平空冒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新娘,任谁都会无法接受。
就连自己,此时此刻也是惴惴不安,局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仪式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下进行,身披神袍的牧师口里念着祝祷词,新郎新娘各怀心思地为彼此套上结婚钻戒,新郎隔着一层头纱轻啄新娘的脸颊,一场表面看似既圣洁又庄重的结婚典礼就此结束。
由于没有宴客的仪式,严磊在婚礼结束后,随即假借与朋友有约开溜,独留新娘独自面对严家众亲友。
从小便习惯侍候纪刚夫妇及纪语荷的她,不论在与长辈交谈或是相处上,都显得自然而得体,她勤快地对严家长辈们嘘寒问暖,落落大方的态度,使得严家长辈对她赞不绝口。
打发走爱凑热闹的长辈们,时间已近午夜,她简单梳洗过后,端坐在新房的沙发上等待新婚丈夫进门。
新房的陈设简单俐落,现代化的家具质感极优,暗沉的色调显示出房间主人沉稳内敛的性格。
梳妆台及床头柜上都张贴着大红的喜字,喜字成双,如今她却孤单一人,独守空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纪宓凡等着等着,竟打起盹儿来,直到她听见转动门把的声音才蓦然惊醒过来。
严磊粗鲁地打开新房的门,门板碰到墙壁后引发极大的声响,在宁静的午夜显得突兀而刺耳。
“你回来了!”被开门声吓到,惊魂未定的纪宓凡,仍强装出笑脸,赶忙疟上前迎接夜归的丈夫。
走没两三步,她倏地停下脚步,惊疑地看着严磊。
他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女人身穿烟一胸露背的连身短裙,浓郁刺鼻的香水味让人怀疑她的香水不是用喷的,而是用倒的。
严磊竟然在新婚之夜带着女人回家!这样的打击,实在叫她承受不住!
“这位是?”她虽然吃惊,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开口询问。
“朋友。”他冷冷地回答,不打算解释太多,他思忖,即使再愚昧的人也看得出来那是他的女人吧!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请她先坐一下,我去泡杯茶招待她。”她仍旧端着笑脸,将眼前的难堪当做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站住!”正当她转身欲走时,严磊一把抓住她的手肘,力道又猛又粗暴。
“我带她回来不是要喝茶的!”他又不是头壳坏掉,干嘛三更半夜带个女人回家喝茶?她分明就是故意装傻!
“那……你的意思是?”她是真的不懂他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带女人回家,她知道他讨厌自己,也知道他故意要让她难堪,但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为何?
“你,上床去!”他冷着一张脸,声音更是低沉得吓人。
纪宓凡在听到这道命令后,浑身僵直无法动弹。
上床?难道,他要在别的女人面前跟她圆房?这……这简直太骇人了,她完全没想到他对她的恨竟然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我叫你上床去,你听不懂吗?”见她呆立不动,他拉下脸,对她怒声咆哮。
“我……”不行,她做不到,她现在呼吸急促、四肢无力,脚更是像绑上铅条般沉重。
她没有办法遵照他的命令行事!这太强人所难了!
严磊看出她的踟蹰,冷然开口:“你放心,我不是要跟你圆房,要我碰你,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他蔑视着她,“我要你……替我们暖床!”字字森冷。
“暖床?”她睁大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对,你的身份,充其量只能当个暖床妻,你不配当日罡财团的总裁夫人,不配当我严磊的妻子!”他朝她步步进逼,用着最恶毒又伤人的话语凌迟她。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谁要她什么人不好嫁,偏要嫁给他!他不屑纪家用恩情对父亲施压,更不屑纪语荷欣然答应成婚,他厌恶纪家的人!
纪宓凡被他狰狞的面孔吓得直往后退,她不敢相信,十三年前那个温柔良善的严磊,竟会变成如今这般冷血无情?
到底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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