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有自己的意志,说掉就掉,爬满她双腮,浸润着她整张红脸儿。
她哭了,觉得很需要哭一场,过分悸动就该宣泄那样的悸动,哭就哭,在他面前,她允许自己哭得丧失形象,爱怎么哭就怎么哭。
「小菱!」陆克鹏吓了一跳,这种「震撼教育」还是首次领会,一时间让他手忙脚乱,不知该抱紧她好,还是先帮她擦眼泪比较重要。
「别哭,小菱,别哭啊!老天……」灾情太严重,谁来帮帮他?
陆克鹏还揪着浓眉不知该如何安抚之际,眼前陡然一黑,软热的香气压在他薄唇上,美好的女体已偎进他胸怀里。
他的脖颈遭到绑架,那双细瘦臂膀亲昵地揽住他,女人在真丝睡衫下的修长美腿圈住他的腰,像无尾熊攀在尤加利树上的姿态般。
他顺势往后倒,躺在玫瑰花香的大床上,粗臂自然而然拥住正猛烈攻击他的娇软柔躯。
她在他唇上、身上点火。
他启唇、探舌,与她激情交锋,没几下就夺回主导权,翻身将她压到身下,恣意且痛快淋漓地交缠着。
这是她要的,一直就是她要的。
她要这个男人,年少时不敢承认,以为把他遗忘、从记忆里删除,然而他一直都在,在她的心深处、灵魂的底端。她可以释放这一切,只须对自己坦承——她要他。
她要他。
她不能想象再次离开他、拒绝他会是何种心情。
「我爱……」
是谁在唤?是她?抑或是他?
唉,有什么分别吗?
她边哭边笑着,有种满不在乎的气魄,豪放的姿态尽显,投进他燃起的熊熊烈火中。
她心里还有许多疑惑待解,但不急在这一刻,因为这一刻,她只想爱他,然后被他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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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年过去一个多月了,按阮香妹和李明祈的习惯,再来属于华人的旧历年也一样要热热闹闹地办团圆桌,邀亲朋好友过来吃吃喝喝。
陆克鹏自然也在绝对邀请的名单内,见女儿和「隐姓埋名」多年的未来女婿情况渐入佳境,小俩口嘴上虽没说,但明眼人一看就察觉得出,无形的火花噼哩啪啦乱爆,比越南九月国庆的烟火还要闪眼。阮香妹越看越有趣,心中久悬的大石头也终于慢慢着陆。
河内的气温这几天又回升了几度,幸好市区里有大大小小的湖泊作调节,风很舒爽,不至于热得人满头大汗。
这阵子是旺季,再加上之前有写旅游专栏的外国记者来采访,「COOLME」里几乎天天都塞爆要订作衣服和指定刺绣图的观光客。
袁静菱很忙,但因为刺绣和细部裁缝的部分有跟当地的残障协会合作,将部分工作外包给对方,人手充足了,整个进度也一直都在掌控当中。
午后三点,「COOLME」好不容易搞定一小团按图索骥找上门来的日本熟女,为她们每个人量好尺寸、确认款式和布料,也确认好试穿时间。七、八名顾客一走,店里顿时陷入许久不曾有过的宁静中,如窗外懒懒的日光。
袁静菱想抽空回后头的屋子探一探。
不知道那男人睡醒了没?
陆克鹏今早八点顶着两颗黑眼圈回来,据说是昨晚新款产品试骑时一直出状况,别人搞得他不能睡,他也去搞得别人没得睡,半夜十二点和他的女厂长一起「尬掐」、直接杀到距离河内两小时车程的一家零件工厂,硬是逼对方开模重工。幸亏那家工厂的生产线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运作,才有办法经得起他这么「闹」。
他是个很执着的人,固执到让她叹息。
或许就是这样的性情,让他不能放开她,也让她能够走回他身边。
她感谢他的执念,教她重新摸索了自己、看清自己。
她想,他和她都挺傻气的,她不断在梦中记起他、搜寻他,他的影像残留不走,最后往深处扎根,所以这些年面对男人们的好感和追求,她才总抱持着可有可无的心态。
妈妈说,她有一个「台湾男朋友」。原来她早就有这一号「男朋友」了,妈妈才会对她处理感情的态度这么放任,半点也不紧张。
抚着唇,发现自己笑了,近来的她得了动不动就想笑的「症头」。
啊!得赶快回后面去看看了,如果他醒来没马上拿食物喂他,那张脸肯定又要臭翻天。他早上勉强撑着冲完澡,只啃了两个三明治倒头就睡昏了,中午她回去看,他仍维持相同的睡姿,还发出细细的鼾声,显然真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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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克鹏
袁静菱
一见钟情
久别重逢
情深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