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风回家后便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是隔天;虽然讨厌懦弱的行为,但由不得控制的是,他的大脑会用睡眠来逃避。
最高记录是父母天天吵架要离婚的那段日子,他睡了三天。
没人叫得醒他,而代价是重考一年,因为那三天遇上高中联考。
起床后脑袋钝钝的不受控制疼痛着,床旁的闹钟显示已过一天。脚软的他走到楼下只见到管家,「福伯,妈妈情况怎样?」
福伯正在擦拭家具,一贯的,他慢吞吞地回答:「好多了……医生说如果家属不准备转精神医院,那后天就可以接回来了……」
杜风点点头,并将从汪彦君那穿回的衣服交给福伯,让他拿去干洗。
他直觉那套衣服是那个外国人的。
汪彦君比他稍矮一点,所以不会是汪彦君的;因为连他自己穿来都觉得似乎大了点。
洗完澡后他乖乖拿了讲义去上课,卢教授是出名的冷血千人斩,没人敢无故逃课。
天气凉爽得让人心情愉快,所以他决定骑车;摩托车是去年暑假打工,然后又杀了两只猪买来的。
复古造型的迷你野狼车,因为跟送瓦斯的旧型大野狼有点像,所以朋友都笑称是「瓦斯车」。
何玫文对车没研究,但对没有后车箱、安全帽必须挂在车外日晒雨淋倒是蛮有意见的。所以杜风每次都为了找停车位伤透脑筋,因为必须找个雨淋不到的地方。久而久之,他倒是懒得骑摩托车出门了。
台北的红绿灯很多,但闯红灯的也不少,警察都躲到天桥上偷拍违规照,这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城市景观。
「爱情的一种写照。」齐祖文解释为:「当偷腥出轨时,千万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但如果偷腥的人不怕被人知道?
杜风曾经问:「如果有人很有钱,不怕被罚钱,依旧无视规则而行呢?」
「嗯……」齐祖文总有他的一套歪里,「一直违规,总有一天会发生意外吧?」
杜风不能理解,就算后果不堪设想,就算失去生命财产,但总是有人甘走险路。
摩托车停到学校外的划位停车格后,他顺便买了两瓶饮料,睡了近三十个小时,他很渴,饿倒是不太觉得。
早到近半个钟头,教室的人三三两两的,刚拿出饮料喝第一口,就注意到眼前一个走进来的人。
「这里!」杜风对他招手,并拿出另一罐饮料。「你也有上千人斩的课?」
汪彦君也觉得惊讶,他接过了饮料,「嗯,视传的必修课。」
「对了,先还你钱,衣服还在洗。」杜风将钱递给汪彦君。
汪彦君没找话题聊的样子,杜风也没觉尴尬,他自顾自拿起书来看,同时注意到汪彦君拿起一本黑色皮面的速写本,开始涂涂画画。他觉得汪彦君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像是和他们不同世界的人。
入笔的是前头一对情侣正共喝一杯饮料的背影,一幅画里背影就占了三分之二,根本看不太到脸,但画得很有韵味,好像幸福从那两个背影中传出画似的。
「哇,真厉害!」杜风忍不住放下书赞叹。
「哪有,随便画的。」意外的,汪彦君那似乎无风无浪的脸上,出现了腼腆的表情。
那浅浅的微笑,感染力很强地布满两人间,杜风也跟着露出微笑,他问:「可以看其它的吗?」
汪彦君有些犹豫,但还是将本子递给杜风。
速写本只剩薄薄几页空白页,其它都是已经完成的作品。杜风一页页地翻,觉得汪彦君的美术底子打得真好,他不禁随口问:「怎么你选视传,而不是美术呢?」
「分数差了一点,上不去。」
「那我们是同病相怜啰?我正巧差几分,不然跟你就是同学了。」
杜风苦笑地说,随即一页画深深吸引他的目光。
一只鱼骨纹的黄色小猫,在堆栈的货物上睡着。或许是天性使然,小猫就算睡也无法舒适的躺平,蹲着打瞌睡但头还是忍不住垂下来,所以看不到猫脸只看到两只耳朵,像日本人敬礼似的。
汪彦君看杜风翻那页特别久,他忍不住说:「牠住我工作的店后面,我帮牠取了名字叫虎虎。」
「虎虎?真可爱,有人喂牠吗?」
「我有喂,不过因为太早断奶的关系,牠身体很不好。」汪彦君眼中出现烦恼,为这事他也很困扰。
「你不能养牠吗?」
「不能……昨天的套房是别人的,原主人讨厌猫……」汪彦君叹口气,「猫妈妈被车子压死,我去将尸体移走时,看见还只有一个拳头小的虎虎一直想靠近猫妈妈,差点也让车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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