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儡呢?我等他很久了。”女人问默默。
“我不认识儡。”默默诚实摇头。
“他是我最爱的男人。”
默默点头问:“他很好吗?”比她身后的男人更好,好到在她最狼狈时,愿意照顾她?
“儡啊……很好很好……”说着,她又笑起来,痴傻娇憨地笑着。
她总是在笑,而房慕晚总是酷着脸,多强烈的对比,女人的笑颜寄托在阳光男孩的悲哀里。
默默起身,走到房慕晚身边,准备听故事。
慕晚没开口,女人倒先唱起歌,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听不懂她在唱什么,只听得出里面夹了几句我爱你,每唱到这里,女人就加大音量,她要把自己的爱唱给儡听?
默默笑笑,带点无奈。
风大了,她走到窗边想关窗,女人动作比她更快,她猛然跳起来,扑向默默。
赢弱的她不晓得从哪里来的力气,死命掐住默默的脖子,在毫无防备间,默默后脑勺撞上墙壁,一阵剧痛教她不及反应。
“坏女人!为什么勾引我的儡?我要杀死你,我要把你们杀光光!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玫,放手、快放手。”他扣住霭玫的腰,企图将她拉开。
模糊间,默默听见慕晚的声音,她被掐得呼吸不来,冰冷的十指扣在她颈间,逐渐缩紧,默默以为自己要昏倒了,然下一刻,新鲜空气涌入,瘦削指头离开,她猛咳嗽。
“默默,快按铃!”
她抬眼,发觉慕晚把女人压在床上。
铃?铃在哪里?她四处张望,发现床边有一个红色铃,不管正不正确,她冲上前,按下。
五分钟后,医护人员进门、接手。
再过五分钟,霭玫在床铺间沉睡。
“你们要不要先出去?安眠药会让霭玫睡很久。”护士对他们说。
慕晚不反对,揽住默默肩头往外走,直到花圃间,停下。
看着默默凌乱的长发,他直觉伸出五指,缓缓为她梳理,两人都不说话,他们尚未自震惊当中恢复。
一梳二梳,他梳的不只默默的头发,也同时梳理自己的心情,医生告诉他,做最坏的准备,也许这辈子,霭玫就这样过了。
这辈子……一辈子有多长?霭玫才二十六岁,她要这样过一辈子?背负着罪恶,拒绝回到现实社会?他还能怎么帮她?他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对不起,你受惊吓了。”他终于开口。
“是啊,你得带我到庙里拜拜,求平安符。”默默刻意轻松,不愿加深他的沉重。
“她叫做徐霭玫。”慕晚说。
“嗯。”她坐到花圃边的矮砖墙。
“我认识她那年,才十九岁,她比我小四岁。她的父亲往生,母亲将她托给我们后改嫁,她成了我们家的一分子,那段时间,我们形影不离。”坐到她身后,慕晚把默默拥入怀里,这时候的他,需要一点体温。
“这年龄的爱情,最干净纯粹。”她经历过,所以知道。
“我喜欢她,是一见钟情,那时候的霭玫,圆圆的,很可爱。”
“嗯。”
“我常告诉自己,长大后娶她为妻,我们要生一男一女,男的像我、女的像她,等我们老了,看着儿女,想起我们的青春倩事。”
默默笑开,同样的梦她也作过。
那时,她指指手肘上的红痣,告诉陌陌:“你要认清楚,有红痣的是我,没红痔的是女儿。”
陌陌说:“我不会搞混,到时候小默默变成老默默,没有女儿的青春美丽。”
她噘嘴不依,大喊:“我才不会老,我要一直保持这样。”
他说:“除非有人发明返老还童水。”
她说:“错,我买皮鞭奴役你,逼你赚钱让我去照脉冲光、打玻尿酸,再不行的话,我们一起坐飞机到苏俄改造基因,永保青春美丽。”
年轻时的蠢话,回头想想,有了淡淡心酸。
她老了,没有年少的时的轻灵干净,而陌陌保留永远的年少时期,谁说老天亏待陌陌、优待默默?不!老天亏欠的是她。
“我以为,我们的人生很确定,没想到,意外在不经意间造访。”
“那个叫做儡的男人?”默默问。
“对,他是花花公子,年纪比我大五岁,对于女人,他很有经验。那年我在大学,为一项研究计画,常留在学校和数授磨到三更半夜,我以为霭玫和我一样忙,因她正准备大学联考,谁晓得,她陷入热恋,不管学业功课、不管我们谈过几千遍的未来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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