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工作人员动作俐落地收拾满地狼藉,才几分钟过去,刚刚的乱况好像是幻觉一样。
随着火燎原扛着不断发出咒骂声的她远去,房门关上,赌场里恢复宁静气氛,蓝冬青最偏好的悠扬乐声重新回到众人耳边。
「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路连的流浪狗还比你干净可爱讨人喜欢——」
她被丢到贵宾室的巨大沙发上,闳闷痛呼半声,继续臭骂他。
「你是谁?!我哪里惹到你了?!」火燎原居高临下地瞪她,她一点也不害怕地瞪回去。
他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女人,她削着和他差不多短的发型,脸蛋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眉高高扬着,双眸里燃烧着火焰,年纪很轻,稚气的味道介于女人与女孩之间,正努力取得平衡中。如果以花来形容,就像新蕾,花瓣都已经成形,但仍包蜷在一起,等待更成熟的时机,惊人地伸展出最美丽的艳姿。
但是这朵小花,很凶,从头到脚长满了细刺,见人就扎。
「贱男人!」她跳起来要开打,火燎原一只手臂就将她按得远远的,手长脚长的最大好处就是对付她这类的矮冬瓜。
「你如果没办法冷静下来听人说话,我就把你绑起来只留下耳朵听话就好!」他铁青着脸恫喝,她左一句卑鄙、右一句下流的人身攻击让他一头雾水又满肚子不爽。他是什么时候和这个女人结怨?她恨得牙痒痒的,但最起码也得让他弄懂情况再来干架吧!
「我是陶谨慎的女儿!欠你八十万的那个陶谨慎的女儿!」
耳熟的名字,勾起一丝丝记忆,火燎原逐渐想起——陶谨慎,欠下赌场八十万元赌债,他上门去讨,陶谨慎还想把女儿老婆卖给他抵债,他一开始拒绝,但后来蓝冬青一句「你就把他女儿带回来好了,你不拿她抵,总有一天她也会被陶谨慎卖到其他酒店去抵债,不如带到场子里叫她工作还债」,他想想也有道理,为了八十万,害一个女孩子跌入火坑,会有种助纣为虐的罪恶感,所以他当天急乎乎打电话去向陶谨慎表明:就用他女儿来抵八十万没问题。谈也谈妥了,双方达成共识,现在怎么又冒出另一个自称陶谨慎女儿的人?
而且还不是他那天在陶家看到与陶谨慎妻子抱在一块痛哭的软弱女儿,是一个凶巴巴不断动粗的鲁女人。
「陶谨慎的女儿?然后呢?」
「不要脸的男人,竟然想强逼我姊姊抵债!卑鄙!」她踹,踹不到。
「我没有强逼,是你爸爸点头同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站得住脚。
「明明就是你看中我姊姊的美貌,精虫冲脑,拿八十万威胁我爸爸交出女儿抵债,你还想赖?!是不是男人呀!」
美貌?那天他只看到一个脸上爬满眼泪鼻涕的女人,哪里美?
「你给我听清楚,哇咧ㄍㄢ——」火燎原咬牙,尾音虚软下来,连脏话都骂不齐全。卑鄙的人到底是谁呀?趁人不备拿膝盖重顶他的鼠蹊部……
「这一脚是给你教训,不要以为女人好欺负,想用金钱买?!门都没有!」
她才嚣张完两秒钟,他大掌探向她,她只觉得肩膀一沉,身子像陀螺被打了个转,下一瞬间,她的视线中只剩偌大赌桌的墨绿色桌面,双手被扭握在背后,脸颊挤压在桌上,小腹顶着桌沿,双脚几乎离地。他只用了一只手掌就让她动弹不得,用男人的力量赢她一回合。
「不要以为男人好欺负。」这句话奉还给她,才不至于让她以为自己所向无敌。
身体被箝制,嘴还是自由的。「贱男人贱男人贱男人——」
「小孩子一直把脏话挂嘴上,大人是没教过你礼貌吗?!」火燎原占足上风,不跟她客气地吼道,「用你这对耳朵给我听清楚,抵债是你老爸开口,我觉得八十万比一个女人还有用途,拿去吃喝玩乐还能快活一个月,要是你家拿得出八十万我更爽,问题是你家没有,我们赌场不是慈济,八十万赌债不会随随便便跟你们一笔勾消,如果你不担心你爸把你姊卖到其他地方去筹八十万,那么我也不反对再打一通电话跟陶谨慎说交易破局,马上吐出八十万给我!」
「吸血蛭!高利贷!爱钱鬼!」她根本没在听。
真火爆的家伙,和他有得拚。
「去怪你爸爱赌吧。」火燎原冷笑,被骂得一点也不会不爽。
她终于停下挣扎,安静地伏在赌楼上喘气。
始作俑者是陶谨慎,她知道,如果不是陶谨慎欠下八十万,火燎原也不会和她们家有瓜葛,但是一听到姊姊被卖进赌场,必须打工两年半才能还光赌债,她就一肚子火,飞奔到赌场找火燎原算帐——他是上门要债的债主,也是她从姊姊口中听到的唯一一个债主大名——这是迁怒,她也知道,她应该先把陶谨慎打成猪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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