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自己不会脱裤子的?
一大早被气醒,苏雅茉很难找回自制的冷静。
“好冷。”床上的人酒没全醒,身体先冷醒了。
楼允泱一睁眼,看到的是比寒流还冷的一张脸。
“怎么了?”他担忧地起身靠近她。
她板着脸闪开他的关心。
“阁下昨晚不是醉得不省人事,连脱衣服的能力都没了吗?那么请问,你是怎么下楼来侵占我的床呢?”她笑,笑得冷静、笑得冷酷。
昨天已经被他乱了一晚,不要今天一早又来搞破坏,好吗?
“别问我,我现在头胀得快炸开了。”他痛苦的挤着脸,不知是真的宿醉还是为了脱罪。
“不问你,问鬼吗?”她口气很冲。
“你可以问小蝶。”
仿佛知道有人提到它,睡梦中的小动物咕噜一声当作回应。
苏雅茉瞥了一眼宠物,再睨向他。
“你以为依小蝶过了十二点就睡死的习惯,它会知道什么、能说什么吗?”她听到理智片片飞走的声音,觉得今天应该是为民除害的好日子。
“你今天脾气很差,很少看你这样。”他不懂她哪来的怒意。
“你先反省自己昨天做了什么好事,就会了解自己讨人厌的原因。”她火到不想跟他说话,干脆棉被一抛,走进浴室。
“不过是跟你分半张床睡,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必要气成这样吗?”他纳闷嘀咕。
“那不是主因。”耳尖的她在浴室里抗议。
“不然呢?”
“你可以去请教楼大哥。”她站在浴室门前,咬字异常清楚。“然后,我们可以先算清主帐,再来慢慢讨论你梦游到别人房间的坏习惯。”
“等我头痛好了再说吧。”听到自家哥哥的名讳,楼允泱很自然地闪过凶兆,加上苏雅茉的反应,他决定不去深究,让事情就此过去。
太熟悉他耍赖的本事,她也不点破。
看清他浮肿的两颊,她心中的怒火已经熄了大半。
反正现在睡饱了,用不着计较太多。人只要一清醒,许多不必要的记忆也会跟着回笼。
楼允泱的宿醉持续到隔天中午才解除,一坐直身子,他就想起自己喝醉的原因。
拜他家大哥的陷害与胁迫之赐,昨晚的聚会他成了众亲人灌酒攻击的目标。喝挂了的他还得背负破坏家族风气的罪名,被亲亲大哥以清理门户为名,实则为自己想抽身开溜,丢到荒郊野岭去。
然后还无端连累到他脾气淡到少一根筋的老同学。
他终于可以理解苏雅茉今早那张晚娘脸的由来了。
平常的她真的是不忮不求、性情淡薄,但对于睡眠,她有一定的原则。
她不要求每天得睡满多少时数,但在她极度困倦又即将获得休息时,任何的打扰都是大忌。
更别提她对床的要求了。
她可以不在乎屋子有多破旧,但床一定要是双人的尺寸,即使她常缩着身子窝在某个角落,她依旧坚持要有足够的空间翻身。
楼允泱嘴角含笑望着身边的枕头,想着几个小时前它被煨热的温度,神情更柔和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看到苏雅茉为了床的主权被他气红脸的样子。
这大概是一种破坏她修养的恶作剧吧。
自在地走下床,梳洗完毕后,他想起今天是假日,身为老板的他没有事要忙,他决定去探探另一个老板的心情回稳没。
没花太多时间,他终于清醒地亲眼见到自己投资的另一项事业。
光看大门与大厅,他就感觉得出来苏雅茉对这家店的用心。店里的每个角落几乎都跟她学生时代所描绘的一模一样,且修饰得更加完美。
他佩服她这种勇于创新与积极尝试的精神。
走进柜台,透过区隔的玻璃,可以看见里头人声鼎沸,除了苏雅茉外,另外几张面孔依稀有点模糊的印象。
“客——人,需——要——保——险——套——吗?”
楼允泱没来得及出声,一旁先飘来诡异的低语。
他循声望去,不禁恍神了一下。
要不是确定他人现在在台湾,时间也不到黄昏,他一定会怀疑自己碰上贞子了。
开口说话的女子有一头乌黑直顺的长发,额前覆着齐眉的平刘海,苍白的长脸、瘦长的身材、纤长的手脚,整个人阴气沉沉的。
“呃,谢谢你,我今天是来找人的。”纳闷归纳闷,楼允泱依然保持镇定,风度翩翩的拒绝。
无神的细长眼眸极缓慢地由上往下将他扫视一遍,然后极缓慢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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