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小孩了啊。」她轻声抗议。
是啊,他们早都是大人了,但就是在把对方当成孩子的时候,才更能感受到夫妻间的浓情密意。
「对了,你那边现在不是半夜吗?怎么还不睡?」她问。
「我忽然有灵感,起来画图。」
「三更半夜画设计图,你还真是个工作狂耶。」她娇嗔。
他只是笑。
她却更品味到一股绵密的甜。他在忙着画图的时候,依然记得打电话回来报平安,代表他仍牵挂着她。
这样就够了,不管他多热爱工作,只要仍记得思念她,就够了。
向初静来到落地窗边,感动地仰望一片晴朗的蓝空。「对了,昨天收到你的限时挂号信喔!上面还标了最急件。」
「是文件吗?」杨品熙问。「怪了,为什么不寄到公司去?」
「不知道耶,看起来像是私人信件。」她耸耸肩。「可能不想让你的秘书看到吧?不晓得是不是什么重要的通知,还是帐单之类的。」
「那妳帮我拆开来看吧!」他温声交代。「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妳帮我办一下,要不等我回来再说。」
「OK,没问题。」她一口答应。
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她听他的嗓音逐渐变得沙哑,体贴地要他早点上床睡觉,挂电话后,她继续欣赏蔚蓝的天色,好片刻,忽然哼起歌来。
她曾以为即将寂灭的婚姻,又苏活了,她能感觉到幸福,很淡很轻的幸福,却很真实。
原来只要换个眼光,人间处处是奇迹呢!
想着,她唱着歌,翩翩旋了个圈,轻盈地舞到茶几前,拾起昨日收到的挂号信。A4大小的文件封,只写上收件人的姓名住址,寄件人却无落款。
究竟是谁寄来的呢?
她好奇地拿拆信刀划过封口,里头是几张照片,她讶然挑眉,取出来一瞧,蓦地倒抽凉气,面色大变。
几张相片,主角都是她……和某个男人,地点是那晚她喝醉了的夜店包厢。
她躺在沙发上,香肩半裸,酥胸微露,男人的脸或埋在她颈侧,或在胸前,与她暧昧相拥,姿态亲昵。
这是怎么回事?
她木然呆立,惊骇着,颤抖着,相片一张接一张,无声地飘落在地,正如她一颗心,从幸福的云端,坠入最深沈的暗渊──自从收到不明人士寄来的相片后,向初静便陷入恐慌。
她思绪纷乱,一整天呆坐在窗台边,努力回忆那晚的一切──她被某人侵犯了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真受到凌辱,事后总会有些感觉吧?但她完全没有。
她只记得自己那晚很沮丧,情绪却很High,和芬芳一群朋友闹,划拳、拚酒,玩得不亦乐乎,然后芬芳说要提早离开,她继续留下来玩,不知不觉间睡去了,醒来时包厢已经空无人影。
她躺在沙发上,晕得爬不起来,只得Call妹妹来接……
这便是她记得的经过。
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趁她昏睡时,拍下了那样的照片,但,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照片是寄给品熙的,不是她,如果为了勒索,直接寄给她不是更好?所以,恐怕不是为了勒索,而是藉此暗示或威胁她丈夫。
对方想暗示什么?莫非想逼品熙跟她离婚?
一念及此,向初静蓦地跳起身,狂乱地在室内团团转,她不知不觉咬起手指,彷佛又回到孩提时代,父母双亡,她和妹妹被阿姨一家收留时,恐慌着不知该如何面对未来。
当时,她为了安抚妹妹,在人前总是开朗地笑着,可在最深的暗夜,她会孤身坐在墙角,悄悄哭泣。
她很害怕,这恐惧却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尤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怎么办?
这件事绝不能让品熙知道,不能让他看到相片,她得藏起来……不,最好烧了,烧得干干净净,灰飞烟灭!
她颤抖地在抽屉里摸索出打火机,来到厨房水槽边,点燃相片一角,相纸慢慢地蜷曲,她看着,盼着内心的恐惧也能在火焰中融化。
相纸放肆地燃烧,火线往她手指蔓延,她烫了一下,这才蓦地醒神,急急丢开。
没用的。她望着逐渐在水槽里灭去的火花,很明白自己在逃避现实。
就算她烧了照片又如何?那人手上还握有底片,随时可以洗出一百张、一千张,甚至登上八卦杂志也不奇怪。
她完了,她的婚姻毁了,就因为她一时任性,与丈夫赌气,到Pub狂欢买醉,便葬送了她的幸福。
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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