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瑞,我头好痛,你不要再吼了。」他语气平静地说道。
卫司昊离开了躺椅,拿出止痛药服下后,回到床上休息,视线落在置于床头矮柜上的画上。
藉由望着白衣男孩身前小男孩的眼中,那抹所投射出来的情感与依赖,彷佛就像是看到向唯歆每次惹了什么事情后,自己出面为他摆平的情景,不由得淡淡一笑。
忆起了两人最为亲密不设防的孩提时期,淡淡的幸福与甜蜜总能让卫司昊忘了疼痛;一个人格外孤寂的夜晚,更是让他望着画舍不得眨眼,直到疲惫入睡为止。
(不要告诉我,你又在看那见鬼的什么画?)
雷桀瑞音量明显控制住了,但语气中仍掩不住对他的关心。
(真那么想他怎么不看他本人?不要逼我把人丢到你面前去。)
「我知道你不会。」真要这么做,这个月雷桀瑞早就做了。
听见话筒那端的杂音,卫司昊接着问:「你在外面?」
(嗯,在唯歆家外头。)
「小歆还好吗?」语气显得非常关心。
说到这里,雷桀瑞眉头又更加深锁。
受卫司昊离开前所托要他多看着向唯歆,他也每星期都会来找他一、两次。
尽管多少感觉得出向唯歆和余芷芊之间似乎有些问题,虽然没有一般刚订婚的小俩口间该有的浓情蜜意,但绝不是现在自己所见那般冰冷疏离。
尤其还看到余芷芊一脸失魂落魄、泪眼婆娑的坐在墙边独自垂泪,口中喃喃低诉一句又一句的歉语与懊悔:「对不起,唯歆,原谅我好不好?我只是太爱你了。」
(跟以前一样。)
皱了皱眉,望向眼前似乎已经支离破碎的家,雷桀瑞并未据实以报。
他不想、也不能让此刻的卫司昊再多加忧心。
「帮我多照顾小歆。」卫司昊再次不放心的交代着,「如果我能回来,到时候再好好谢你……」
(我不想听你说这种话。)雷桀瑞低声斥喝打断他,(真想谢我,你就赶快给我去医院,如果你还在饭店里,我真的会考虑把向唯歆打包好丢到你面前。)
他不是开玩笑。
***
放下自己简单的行李,向唯歆环视卫司昊这间已然毫无生气、空洞洞的屋子。
家具全部盖上一层防尘布,好似主人不会再回来了……
顿时一股窒闷袭上,他生气地把防尘布全部拿掉,还去柜子里把被收起来的东西全搬出来摆放回原位。
花了几个小时打扫,终于将屋子回复成原先卫司昊还住在这里、他也常来时的那模样。
他看了又看,似乎稍嫌不足。
他跑进卫司昊的房间,拿出他常用的那瓶薄荷味的古龙水,将屋子的每一处都喷洒上,让屋子重新染上他那能让自己安定的味道。
「这样顺眼多了。」
双臂环于胸前,向唯歆满意地浅扬唇角,终于露出这些时日来的第一个笑容。
接着,他又从厨房取出一组被收起来的对杯,那是有一次和卫司昊出国时看到买下来的。
「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直觉想要和你用同样的东西,所以不理你的反对坚持要买。现在回想起,也才终于明白你那时候复杂的情绪。」
现在的他也同样心绪复杂,看着手中的杯组,可是另一个人却已经离开自己了。
不晓得这些时日来,每当他一个人看见、使用这杯组时,是否和自己现在心情一样呢?
用了那组对杯喝口茶休息一会儿后,他从车子里搬出自己所有的画具进入卫司昊的工作室。
就待在这里,在卫司昊以前画设计图的地方,他要将所有被毁坏的画,一幅一幅全补回来。
更要将不停盘绕在脑海不散的过往,一笔一笔地全部都画下来,再也不要忘记了。
前几天他回去家里时,听到母亲哭红着眼说起,那天卫司昊在自己房间里的事情。当时他看着墙上已被他遗忘在记忆之中的画,眼眶也忍不住渐渐泛红。
为什么自己会忘了以前曾答应过他的事情?
他那天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参加自己的订婚宴?
向唯歆紧揪着一颗心,一一抚过卫司昊工作室中的每一寸、每一角。
这里是他在家中除了睡觉之外最常待的地方,也是留有他最多影子的地方。
他最后驻足在书柜前,手指停在一本有点陈旧的相簿上,缓缓将它抽出来。
坐在以前闲暇时,都会和卫司昊靠在一块儿看书的长毛地毯上,翻开相簿,他唇角慢慢绽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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