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文「啊」的一声,从迷梦中惊醒过来。
「你怎么了?」
玄虚正把自己的衣服往思文身上披,却被思文的惊叫声吓了一跳。他紧张地问道:「你作了什么可怕的梦?脸都吓得变了色。」
「我又看见那个女鬼了,我又看见那双女人的手了。」思文整个人打着冷颤,脸如土灰,「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女鬼?女人的手?」玄虚不解,「你在说什么呀?哪个女人的手?」
思文刚想将事情向他叙述一遍,忽然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风风火火地涌进来几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领头的那人粗鲁地推开思文,直直地走向玄虚。
思文一眼就认出这个染了一头黄发的男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玄虚也看清了来人,冷冷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少爷,您该回去了!」领头的男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着。
「我不是电话里对他说过了吗?这里的事一办好,我立刻就回去。」玄虚辩解道。
「可是,您过了您该回去的期限,他派我们来请您回去。」领头的男人没有一丁点的表情。
「难道你没看到我的腿受了伤吗?」玄虚指着自己的伤腿怒道。
领头的男人补充道:「所以,他派我们来接您回去。」
「到时候,我自己会回去的,不劳你们来接。」玄虚很不高兴,「你们回去告诉他,不要逼人太甚。」
领头的男人全然没把玄虚的不愉快放在眼里,把手一挥,吩咐身后的人,「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没见少爷的腿有伤吗?」
几个男人一拥而上,就要动手。
玄虚大喝一声:「大毛,你敢放肆!」
大毛仍然没有一点反应,淡淡的说道:「少爷,您是『天使魔术团』的大台柱,我们只是跑腿的。有什么话,您回去对他老人家说好了。」
玄虚失望地叹口气,一副无力回天的样子。
思文目睹了这一幕,心在激烈地震荡着。望着病床上无助的玄虚,内心平添了一份深深的同情。
大毛命人架起玄虚。
思文上前阻止,「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以旅途奔波!」
大毛侧过脸来,小眼睛倏然放光,道:「你不就是那个想偷学我们戏法的那个小贼吗?怎么,偷东西偷到这儿来了?」
「谁是贼?你才是贼呢!」思文好不高兴,朗声说道:「我是你们少爷的朋友!」
「朋友?我记得我们少爷是没有什么朋友的。」大毛虎着脸说道:「你缠着他想干什么?」
思文想都没想说道:「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们是朋友!朋友受了伤,你说我在这干什么?」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喽?」大毛似笑非笑地抽动了一下嘴角,「好了!现在你可以交差了,你走吧。」
思文没动。
大毛鄙夷地瞪了思文一眼,「是不是还想要点路费什么的?」
思文气得浑身打哆嗦。
「住嘴!」玄虚忍无可忍,「思文是我的好朋友!他为我累了一夜。你要是再敢对他无理,今天你休想我跨出这扇门半步。」
大毛见玄虚火气冲天,怕事态生变,便不敢再多嘴。
此时病房里火药味弥漫,空气近乎凝固。
想到自己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反而只会给玄虚添麻烦,思文看了玄虚一眼,说了句「保重」后,就扭头跑出了门。
思文走了。
思文带着一身疲惫,和大毛对他的侮辱走了。
思文走的时候,自己竟然没能好好地和他说几句告别的话,更不能送他一程。从此南北异路,天各一方,想再见面,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日?
想到这里,玄虚心如刀绞。
这一刻,玄虚忽然感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正有些什么东西在悄悄地出现。就像心湖里泛起了涟漪,一圈圈、一波波地荡漾开来。
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异样感觉,真真切切地在他脑海和体内开始蔓延、扩张。
几天来和他形影不离的思文离开后,他体会到一种很落寞的坏情绪。那是一种突然失去不想失去的东西后,内心被撕扯、折磨的恶劣情绪。
玄虚从床沿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端详许久。
这件外套,方才还披在思文的身上。
由于思文忙了一天,太累了,黎明到来的时候,他发现思文趴在他的身边睡着了。睡着的思文,手竟然还抚着他的伤腿……
思文睡着的模样真可爱,像个爸妈面前懂事、孝顺的乖乖大男孩。只是这个男孩的身世凄惨,一如风雨中的飘萍,没有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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