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精采戏法,要变到三更半夜还不睡觉?每次玄虚厌恶地向三楼啐吐口水时,又分明使原本可以简单解释的理由,变得更加复杂化。
思文百思不解,忽然为玄虚深深地担忧起来。这份忧心一旦生成,凭思文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平复。
玄虚啊!你这个魔术师,到底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你?为什么你的身影,让我如此的牵肠挂肚、忧心忡忡?
时间在飞逝,思文的一颗忧心也悬得愈来愈高,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对那个魔术师前所未有的牵挂和担忧,折磨得他坐立不安,无心他顾。几天来,他的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总有一种要出事的预感,潜伏在他的脑海之中。
终于,思文的忍耐到了极限。
烛火再度燃起的这个夜晚,天空中闷雷阵阵。半个小时后,刮起了大风,风中夹裹着星星的雨点。雨,由点到面,一呼百应,很快便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这夜,不知何故,「魔居」里的人们,都早早的回房休息了。
思文站在门后,不住地给自己壮胆。玄虚已经上楼一个小时,他亦犹豫了一个小时。
他下定决心,今夜,无论如何都要摸上三楼那块禁地,去看一看那个神秘兮兮的魔术师,到底在变什么样的戏法。
但在真的迈开脚步的这一刻,思文紧张得手心里冒汗。
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上空空荡荡,静得可怕。
思文的脚踩在鲜红的地毯上,每一次起落,都好像在提示他,危险正一步步的逼近。
思文命令自己,脚步绝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他为那个魔术师的牵肠挂肚,便永无终结之时。
可是,当他的脚踏上三楼最高一层台阶的时候,他多少又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一步步的深入到这个是非漩涡的中心里来了呢?
但他又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对那个魔术师的牵挂,已然使他身不由己,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玄虚。
「魔居」的第三层,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所有的门都紧紧的关闭着,像一双双冷漠的眼睛,默视着门内不为外人知的秘密。
思文有点迷失了方向,他前次留下的一点点印象,早被「老虎」那恶狠狠的爪子给一扫而光了。
思文在三楼漫无方向的摸索,深怕脚下会发出不合作的声响。走廊里实在太黑,他的每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
思文摸到了一个转角,他意识到,走廊在这里出现了一个弯道。他听小铃铛说起过,玄虚的排练房就在三楼的最西头,而最西头,不正是要弯过一个转角吗?
事实正如思文的推断,最西头出现了一缕微光。
这缕微弱的光,从门的缝隙间顽强地透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显得弥足珍贵。
思文加快了脚步,他的心和身体都不能自控地颤抖着。他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
思文正向排练房的门一步步地靠近,突然,有两道刺眼的光划过走廊。思文连大气也不敢喘,整个人几乎贴在墙角里。
只见「老虎」懒洋洋地伸着懒腰,从他的面前缓缓走过。
还好!这只该死的虎皮波斯猫只是经过而已,思文吓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彷佛虚脱了一般。
可是他还不能放松,那发出光亮的所在,也许就要揭晓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谜底了。这夜半三更时分,玄虚还在那房里做什么?如果他还在为自己的事业发奋,思文想,自己看到那一幕,肯定会感动的掉眼泪。
思文屏住呼吸,向排练房的门靠近、靠近,到了,看到门缝了……
「噢——」
一声低沉的呻吟,像无法炸响的闷雷,比惊雷还刺耳十倍的传入思文耳朵。呻吟中,分明夹杂着难以忍受的屈辱和无可奈何的痛苦。
思文像个突然发作的心脏病人,心一阵阵的痉挛。他感觉这个声音非常耳熟,似曾相识。
思文再也等不及,眼睛直直地探向排练房的门缝之间。
思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地揉了揉,一看、再看……
千真万确。
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幕令他瞠目结舌的场景。
他作梦都没想到,这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夜,只是多了狂风暴雨的侵袭,竟然就把自己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门内的世界,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浑身被剥得赤条精光,正像狗一样地跪在一个老男人的面前。
年轻人被蒙着眼罩,带着脚镣,上着手铐,赤裸地趴在地上,嘴里塞着也许是出自对方的脏内裤或臭袜子之类的东西,喊不出,也叫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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