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到过我会介意?」
「为什么?」
「算了,我要回去了。」步生对他已经彻底死心,他刚刚走出两步就突然一顿,回过头来沉着声问:「我问你……从医院回来后,是不是你送我回家的?」
江夜衣反问:「怎么了?」看他一脸的严肃。
「你看到久致了?」
「嗯,看到了。」江夜衣觉得他也太过紧张了,「她不能说话是吧?」
步生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有办法知道。」
「你……有说什么吗?」难怪他总觉得昨天久致的样子有些奇怪。
「你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吗?」江夜衣打开车门,走到他的身旁,带着挑衅地看着步生的眼睛。
步生的表情却出奇地认真,至少江夜衣从来没看过他露出这么认真的表情。
「如果你伤害久致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江夜衣却在这时突然微笑起来,夜晚路灯的微光淡淡地投射在他的俊脸上,笑容如沐春风、悠然自得。
可是步生心里突感一阵寒意,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到在他眼里交错的种种复杂情愫,这个男人在笑着的时候总让他有危险的感觉。
「我什么都没说。」江夜衣伸出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很温柔的说:「快回去吧,后天下午我在这里等你。」
步生点了点头,转过身离开,慢慢走入巷子内。
他忍不住回过头看看路口的方向,路灯下隐约有一个人影还在看着他。
江夜衣发动车子正要离开,却接到柳婵羽的电话。
(夜!)她的声音有些兴奋,(你现在在家吗?)
他看了看时间,「嗯,有事吗?」
(明天可不可以抽个时间出来吃饭?)她在电话那一端说道:(我二哥今天从格杉矶回来,我想让你跟他见一面。你以前也在洛杉矶留学吧,真是巧。)
江夜衣听她说过这个叫柳秀曦的二哥,他是柳家的长男,可是却没有涉及商界,而是不顾家人反对选择学医。不过他跟柳婵羽的感情却很好,她曾说过所有的柳家人里,只有柳秀曦是最疼爱她的。
「好啊。」
他也很想见一下这个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与整个家族对抗的家伙。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这样的勇气。
挂掉电话后,江夜衣一边开车一边想着,他向来以为自己是自由的,就如同开著名牌跑车在无人的公路上行驶,看起来无人阻拦,其实也只不过是沿着这条早已存在的路向前跑,最后乖乖到达那个设走好的终点。
他所谓的自由,大概就只是如此。
即使他以后在事业上如何得意,这一切也要归功于长辈的栽培。
记得刚从美国回来接手公司的时候,资深的股东都一副等着看笑话的神态当他是个充门面的公子哥儿。
直到后来他终于做了点成绩出来,股东们私下又不服气地说,那是因为他出身豪门,如果去大街上拉个乞丐让他接受菁英教育也照样能做好。
江夜衣的成功就是江家的荣耀,失败了就是江家的耻辱,一切都无关于他个人。
一切就是如此而已。见面的地方离他的住处不远,从公司回来他将车子停好,然后用步行走去。那是在街角的一个露天咖啡屋,门外种着一棵古老的榕树,已经干枯的样子,阳光细碎地从裂缝中穿透,在地面上交织成一片斑驳的光痕。
江夜衣走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份扑面而来的宁静。
挑选这种地方的人一定是柳秀曦,因为不像柳婵羽向来奢华的风格。
柳婵羽看到江夜衣,招手叫他过去。
江夜衣的目光也跟着落在坐在她身旁那个穿白色衣服的男人身上……
柳秀曦看到他时吓了一跳,不由得失声惊呼:「是你……」
江夜衣也觉得震惊,他认得这个人,他们以前在洛杉矶的时候曾经在某个同志酒吧里见过数面。
那时柳秀曦都是跟同一个高大的男人同时出现,即使是一个人时,也从不理会别人搭讪。江夜衣虽然从来没跟他说过话,但可以肯定他一定就是那个人。
「你们认识吗?」柳婵羽拉着江夜衣问,「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我也很惊讶,不过事情就是这么巧。」江夜衣无奈地露出个笑容,要是柳秀曦说出他的事,这门婚事大概也要告吹了。他转过头看着正在发呆的柳秀曦,「你说是吧,柳先生?」
他希望柳秀曦能够保持冷静,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就好,一旦说出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想必他的家人也不知道他的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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