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羿翔白天上课,晚上六点到十点在著名的义大利高级餐厅「佛罗伦斯」当服务生,时薪相当高,进出的客人大多很有钱,讲究排场,小费给得也很大方。
林羿翔外型出色,服务又细心周到,常常能收到意料之外的小费,加上奖学金,足够支付他的学费和生活开支。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母亲的房间,母亲侧躺著,难得的沉沉入睡,他看著她泛黄的脸孔、干枯的头发和细瘦的骨节她的鼻息很轻,不时发出疼痛的呻吟。林羿翔不禁悲从中来,心痕地抚摸着母亲凸出的前额,她的眼眶已经发黑而凹陷,像具活骷髅。
这种模样,真让人想像不到她曾是艳光四射的名模特儿。
他的父亲是某位知名的企业家,已婚,有美丽的妻子和成群的儿女,却还是外遇不断,并和其中一名情妇,也就是林羿翔的母亲生下林羿翔。
男人口口声声说会负起责任,负起责任的方式就是不给钱,任由他们母子流浪到大街上自生自灭。
由於私生子的身分,林羿翔总是被同年龄的孩子们欺负,他又不是能忍气吞声的陆子,所以时常打架,截至目前为止还没输过,这是他最自豪的地方。
屋外星光闪烁,昏黄的灯泡时明时灭,显得凄凉而冷清。
为她拉好棉被,林羿翔在母亲额上轻轻一吻,悲哀地摩挲著她的头发。记忆中,只要不喝酒,她就是个奸母亲。
这几年的生活在惶恐中度过,他对未来早就已经没有期待。
然而,与方守正的相遇又让他燃起重新开始的希望。阿正是个开朗、有点软弱、有点害羞,又迟钝的少年,傻笑的时候眼角会往下拉,看起来就更可爱、无辜……而且他完全不在意那些耸动的传闻。
和方守正在一起,林羿翔觉得自己的生命被照亮了,艰苦的日子也有了目标,他救了他。
***
星期六的下午,娱乐场所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商店街、餐馆挤满了人,平时热闹的学校反而沉寂了,只有三年级的教室里还留下一半左右的学生在自修。
方守正兴匆匆地赴约,丝毫不觉得冷锋的严寒。刘兴邦以往都是和他一起回家的,但是每逢星期六,他会和等在校门口的女朋友李香云一道定。
他曾经匆匆地瞥过李香云一眼,她是个身材瘦小、长相清秀的女孩,和路上到处都看得到的少女差不多,齐颈直发,灵动的大眼睛,穿著别校制服,也是高一学生。
当时方守正还颇嘀咕了一阵,阿邦这家伙长得没他好看也没他高,怎么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艳遇不断,他却连女生的小手都没牵过?
「重色轻友!」方守正也曾在刘兴邦面前以很鄙夷的语气说。其实他心里羡慕得要死,巴不得自己也来上演那么一回「重色轻友」的戏码。
现在终於有机会了!不提别的,林羿翔就比阿邦现任的女友李香云好看,而且又聪明又漂亮,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远远地望见林羿翔站在田埂上,方守正兴奋地朝他挥手,「翔!」
林羿翔也投以温柔的微笑,他看见方守正了,雀跃得像只刚拿到一截红萝卜的小兔子,他觉得自己就是被阿正捧在手心上的宝贝。
两人冒著寒风,慢慢地走著,方守正的手被林羿翔攒在手心里,收在外套口袋中,暖暖的,非常舒服。
方守正感到一股羞怯的幸福。
郊外吹著刺骨的寒风,睑上却冒著热气,他不知道林羿翔是否也感受到了,林羿翔的皮肤很好,即使同样被冷风吹拂,也丝毫没有发红、龟裂。
听著莲蓬互相摩擦发出咯登咯登的声音,方守正顿时有了主意。
「翔,我想去摘莲蓬。」
靠外围的莲蓬已经被人摘得差不多了,池心倒是还有一些,甚至还有几朵混淆了时节的彩莲盛放著。
「听说莲花田里有蛇。」
「不要紧,我不下到池子里,站在埂边勾也能摘到。」
方守正弯著腰,伸手往池里抓,手臂稍微短了点,怎么仲都差了一点点。他试著再弯低一些,眼看就要碰到了,重心却在这一瞬间偏栘,小小的身子几乎跌进池里。
「哇!哇哇!」
方守正转动手臂,想拉回倾斜的身体;就在此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後方揽住了他的腰肢。
「小心!别跌下去。」
林羿翔从背後将他搂在怀里,靠在他耳上轻声说。
薄薄的嘴唇若有似无地扫过耳壳,方守正的身体瞬间一僵,随即软软地贴靠在他怀里,感觉林羿翔的温暖和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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