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师父自作主张,跟我无关。”
“哦。”她偷偷放心了。“我就在想,以你的个性,怎么可能愿意和人合伙。”
不到五分钟,楚天驰轻易地揉软她的肩膀。他拿药布,撕开,贴在肩井穴。药布很凉,她脸庞很热,对他的感情,一直暗暗发酵著。
“我舒服多了,谢谢你。”
“不客气。”
葛菁云转动手肘。“轻松多了,这几天我这只右手,只能抬到肩膀呢,多少钱?”葛菁云拿皮包,被楚天驰推开。
“不用。”对这位关系特别的老朋友,他从不收费。
“哪有这种事,每次都不收我钱。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再要你来帮我弄。”她娇憨道,脸色更红了,暗自高兴他对她好。
葛菁云羞怯的反应,眉目间的情意,楚天驰冷冷地,全看进眼里。
“婉如的朋友,我不收钱。”他补上一句,将她欢喜的表情弄拧了。
葛菁云怔住,然后她笑著,笑得很不自然。“想不到做婉如的朋友,这么幸福啊……”
“很晚了,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拎起背包,他要走了。
她慌乱地拉住他的手。“至少让我请你喝酒……就前面那间PUB。”
楚天驰停步,定定地看著她眼睛,像似看透了她的情思。她尴尬,低下脸,受不住那双看透世事的眼,恨他看穿她,让她困窘。
她知道,自己一直处于劣势。他的眼色是那么直接又冷酷,好像她在想什么,他全都了,包括了她对他的迷恋,而他看著她的眼色却没有爱情。
两人来到PUB喝酒。
一如往常,葛菁云说话,楚天驰只是听。总是她关心他的近况,他从不多问她的生活,或回报同等关心,总是她,苦苦找话题。总是……
葛菁云苦笑,总是她不争气,甘愿承受这种痛又快乐的折磨。
“聊聊你的新伙伴嘛,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没什么好说,那个人笨得要死。”
她笑了。“你师父好霸道,老要你听他的。”
“我习惯了。”
“全世界,好像只有你师父拿你有办法,换作别人说的话,你才不听。”
“……”
她悄悄挨近些,贪恋他身上混著汗味的男人气息。那是一种强势的,充满费洛蒙的气味,比酒精更让她醉,大概是喝多了,她壮起胆子,问:“假如是我说的话,你听不听呢?”故意问得很轻松,表情却很不自在,她眼睛,流露太多情意,藏不住了。
楚天驰还是看也不看她,自顾地啜著白兰地。
懒得回应这个问题,脸色太冷漠,让她自己意识到问了个笨问题,任气氛冻结,任她去尴尬和难堪。
他就是这么残酷,她苦笑,自己转移话题。
“你知道吗?那个,一直在追我的王副理,月底要到夏威夷度假,找我一起去……”如果他还有一点点在意她,拜托,让她看见他在乎。
楚天驰转头看著她。“那很好啊,记得出国后狠狠敲他一笔,反正他那么喜欢你,到时想买什么就买,看看他对你有多大方,假如还不赖,就可以考虑嫁给他了,你也不想一辈子当老姑婆吧?”
她张嘴,想回话,但喉咙很苦,发不出声音,忙撇过脸,掩饰湿润的眼睛。
恨他那样无所谓的口气,更恨即使在对她这样残酷时,他还是英俊得令她心动。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寄在他身上。有时觉得他对她似乎是特别的,有时发现,自己跟别人,对他来说都没有不同。这种患得患失的暗恋滋味,教她摆荡多年,越来越空虚。
她自嘲:“有时我怀疑,假如我不是婉如最好的朋友,你根本理都不理我。”
气氛更凝重了,他开始感到乏味,还有深深的疲惫。一种就算睡掉一辈子,也解不了的疲累。
“我回去了。”他干掉白兰地。
“我还想喝……”她任性一句。但他就走了,走得毫不犹豫,将她留在深夜的PUB。
葛菁云趴到桌面,狠狠哭起来,他待她,其实连朋友都不如。
楚天驰站在PUB外,隔著透明落地窗,看葛菁云痛哭,默默看了会,转身离开。回到家,洗完澡,熄灯,躺在床上,躺进了没有尽头的黑暗,孤寂张臂欢迎他的归队,欢迎他再次加入失眠的行列。
他预料自己会跟往常一样,就这么百无聊赖地忍耐空虚,空洞,无聊的黑夜,直至神智不清,终于睡著。
可是……他看看时钟,十一点钟。他想了想,竟然发神经,打电话到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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