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楚天驰隔开人们,穿越人群,跨上路前的重型机车,军用钢盔戴上,油门一催,蓦地消失无影无踪,只扬起一阵烟尘。
大师走了?大家唏嘘不已,尤其是婆婆妈妈们。
“能把死人变成活的,那男人真的是人吗?”一名上班女郎,捂心呢喃。
另一位阿婶捧著泛红脸庞,晕陶陶地说:“说不定,我们看到的是神喔,这是神迹喔……”
大家眯眼,一齐点头。是有这可能,毕竟神无所不在,神要出手是不会有铺陈的,神的奇迹更是无梗可循,神是……
一个虚弱声音,将他们拉回现实世界──
“可……可不可以帮我催……催一下救护车?我好痛……”可怜重伤少年,大家都忘了他虽活回来,但伤口还在大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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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悠哉悠哉下围棋,品尝阿里山高山茶,音响播放印度带回来的西塔琴乐,古怪琴音ㄋㄧㄠㄋㄧㄠ(袅袅)叫,搁地上的电磁炉热呼呼,老茶壶喷白烟,茶水滚沸,满室茶香。还有,一根香烟,正火红地夹在布满老人斑的指间,烟圈冉冉飘……飘……飘……
“咳、咳!”六十岁的花明月咳嗽,挥开烟圈,对著卧在茶壶对面地上的老男人说:“年纪一大把,该戒烟了吧。”
六十八岁的巴南,看起来活脱脱是个糟老头,灰发乱翘,灰长衫凌乱,边抽烟,身子边抖啊抖。“小师妹啊,我一快乐就想抽烟,一想到要跟你回尼泊尔养老就高兴得不得了。如果你现在答应当我老婆,我立刻戒烟……”
“那你还是继续抽吧。”花明月呵呵笑,一手支著脸,一手下棋。她也斜卧在地,这对老人,逍遥对奕,活像神仙。
日光在木地板摇曳,喝茶下棋正逍遥,忽一道黑影掠过他们之间,同时,巴南指间的香烟消失……
“呃、”事情发生太快,巴南夹烟的手势还呆在半空中。“我的烟……”
“这里禁烟。”
楚天驰弹熄香烟,丢进垃圾桶,接著手势俐落地脱去外套,扔上衣架,然后,双手盘胸,瞪著躺在地上的两位老人,又看看茶壶棋盘和点心,脸一沉,不爽了。
“你们会不会太过分?”
“我们怎么了?”巴南不解。
“不过是下下棋,喝喝茶,吃吃点心,不算过分吧?”花明月很纳闷。
楚天驰深呼吸,指向被两老排挤到墙边边的病人们。“这么多病人,你们躺在这里下围棋”
确实,很过分,也很荒谬。
一群挂号看诊的病人,很无辜地缩在墙边边,他们被迫一大早看两个老人,目中无人地躺在地上,打情骂俏,下棋喝茶。他们被迫欣赏有足足一小时了,直到楚天驰仗义执言,拯救他们的眼睛和耳朵。不能怪病人们全惊恐地缩在墙边边,不敢靠近两位老人,目睹这么自在的老年人,他们还是第一回。
这是天驰经络理疗诊所,楚天驰是远近驰名的经络师。每天早上八点,就有人来排队看诊。巴南是楚天驰的师父,已经退休,只负责发号码牌,靠徒弟养,闲得很。
“喂!我的明月师妹在,你这样跟我说话,有没有把师父看在眼里?”被徒弟骂了,巴南很不爽。
“躺在这里很难看。”
“难看?啧啧啧,这你就浅了,是你的眼睛有分别,不然躺著跟站著都很美……”
“我今天心情很不爽,你不要跟我讲经。”
“臭小子你哪天心情爽?”
“对,我昨天不爽,但,今天更不爽!”
“那我也没办法,你不爽你的,我跟师妹约会我们的,你的不爽不要影响到我的爽OK?”
“爱躺随便你,但是不准吸烟。”
“做徒弟的,怎么可以命令师父?”巴南又掏出一根烟,点燃。“偏要吸,怎样?怎样我是你师父。”
不怎样,师父最大,谁教当初学功夫是上过香的。楚天驰没辙,只好撂狠话:“得肺癌别叫我照顾。”
“谁希罕你顾!”巴南吼他。
“一号进来!”楚天驰吼病人,大步走进诊间,砰,关门。
“哼哼哼,拿我没辙吧。”巴南硬要在师妹面前耍威风。
“你这个徒弟,每回见到,好像脾气又更坏了些,但病人还是很多。”
“让你看笑话了,唉,我收错徒弟了……亏我还把毕生绝学传给他,连整脊这么艰深的功夫都教他。”
“但是病人这么多,应该是有两下子的。”花明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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