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好好把握这样的女人,才真是傻了。
只是她现在人在哪里?知不知道他正疯狂她想念她呢?她临去前落在颊上的那些泪水,至今仍扎得他心疼,他多想亲手抚去她的泪、她的伤。
不行,他再也坐不住了。走到护理站交代了几句,留下自己的联络电话,他招了辆计程车离开。他想,她的父母都在国外,她在台湾也没几个地方可去,于是他凭着直觉往中部的山里去,直抵他南投老家。
抵达时已是傍晚,太阳的一半都落到山后头了。看着屋内一片寂静,灯也没点亮,他开始苦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她现在恨都恨死他了,又怎么会想来这个和他关系密切的地方?
灰心地推开门,穿过整栋老房舍,他想到后门的小树林里晃一晃,看看夕阳的余晖是否能驱散一点郁闷的心情。
才走进林子,他立即发现林中的一角有个黑影,眯起眼专注地辨识,藉着落日余光,他看见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怀的景象。
那是她,他心心念念寻找的人儿,此刻她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挖掘什么东西,身上的牛仔裤和白色短上衣都沾上了泥土,绑好的马尾落了几缕发丝在颊边,纤手抚去额际香汗,却把些微的泥沙留在粉颊上。
他头一次看到她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却也是他见过她最美丽的一次。
他轻轻走近,怕她突然消失在黑暗之中,霍然伸手由后头搂住她,不再给她逃走的机会。
“啊!”岑祎伦被人猛然一抱,吓得手里铲子都掉了,本想大声尖叫挣脱,但在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后,便放弃尖叫,转而挣扎起来。
“放开我!”
“不,我再也不放了!”
她听出他声音里的紧张,感觉到他紧抱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可是她就是不想让他那么好过。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声线依旧是冷冰冰地。
“我的直觉告诉我的。”他开始相信两人真是心有灵犀了,“就像你当初找不到我,却知道我在你家等你一样,我一心只想着你会在这里。”
她闷闷地瞧他一眼,拾起铲子低下头,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铲着。她原本打算不再理他了,但他竟三言两语便动摇了她。
他转到她跟前,想看看她的脸,她却转了个方向不甩他,侧着头挖个不停。
“祎伦,你在做什么?”难道奶奶在这地方藏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宝藏?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她好像挖了不少地方。
她仍是不理他,埋头苦挖,用力的铲着,像在泄愤一般。
难道这是她出气的新招?段逸风心疼又好笑地抓住她自虐的手,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泥沙。
“怎么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呢?像只小花猫一样。”他帮她将散落的发丝拢回耳后,然而她毫不领情,将小手从他的大手中抢回来,又继续挖着。
“不要再挖了,你这样会把自己弄伤的!”即使她冷冰冰的,他仍坚持地重新握住她两只沾满泥土的手。“这里没什么东西好挖的,你不怕挖到什么奇怪动物的尸体吗?”
“你放手,会痛!”他干么使这么大的劲?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便低着头不愿再看他。
“对不起,我的手现在还不太听使唤……”他愧疚地说,却也因这句话让她停下了挖掘。“瞧你,头上还有树叶,手还刮伤了,你平常不是很爱漂亮的吗?”
笨拙的手想替她整理衣着,却被她一把挥开。
“人家就是爱漂亮,不行吗?”岑祎伦倏地抬起头,明亮的大眼袭上一层水雾。
“你……”老天,她要哭了吗?“可以可以,你爱怎么漂亮,就怎么漂亮……”他不舍地将她的头压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拍轻哄着。
孰料这番动作像摧动了她的泪腺,她突然忘却形象地大哭出声,令他一下慌了手脚。
“呜……你这王八蛋!干么来惹我哭……”
“别哭别哭,奶奶知道了,会笑话你的……”
她哭得更难过了。“你骂我……”
“我不是骂你,我只是……”他手忙脚乱地搂着她摇晃。
“你有!你怪我没有照顾好奶奶,可是你不知道我比你更自责、更难过……”她擦着眼泪,像个小女孩般,把这段期间所受的委屈全部倾吐出来。“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又不敢告诉奶奶,我每天都好难过,可是没有人可以听我说,我连可以哭诉的人都没有……”
说着,拳头不断地捶着他的胸膛,但为什么她的痛苦仍是宣泄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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