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嗯?
罗伯:是啊,我去把一些旅行支票换成现纱,你也知道的,在旅馆里兑现的汇率通常太高。
爱玛:(心里已经隐隐察觉到罗伯的话里一定有陷阱,但还是努力装作平静)喔,这样啊。
罗伯:对。总之呢,那边就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他们问我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当然回答"是";接着他们就问我要不要帮你拿那封信。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把信拿给我,但是我拒绝了。你后来拿到那封信了吗?
爱玛:(所有的回答都很简短,因易事出突然,心里还兀自在盘算该怎么办)拿到了。
罗伯:我想你应该是在昨天傍晚去买东西的时候顺便拿的吧?
爱玛:是。
罗伯:喔,很好啊,你拿到了。(又是一阵沉默,好不容易接下话,虽然尽量轻描淡写,但仍不禁流露心里的悲哀)说实话好了,我对于他们竟然要我帮你拿信感到很不可思议,这种事在英国从来不可能发生的,但这些自在随便惯了的义大利佬……就因为我姓唐斯,而你也姓唐斯,并不代表我们就是唐斯先生和唐斯太太呀!只有在他们那种可笑的地中海逻辑里才会认为我们是吧?!相反的,我们很有可能,而且是有极大的可能只是单纯的陌生人。(由于这句话讲得太咬牙切齿,让凌咏航吓了很大一跳)好吧,现在假设我对你来说其实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却被他们当成是你可笑的丈夫好了;我可能只因为是好奇的缘故就把你的信拿走,肴完了之后就随手扔在运河里了,然后你一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封信,这一切都是因为这种威尼斯式的处理事情方法!我想我应该为了这件事写信给威尼斯的政府向他们建言一下。(焦承恩激动地来回走着,凌咏航这时已经因为惊吓而只能傻坐在床上)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帮你拿那封信的原因,因为我想到我很容易就变成一个对你来说完全陌生的人。(暂停了尖酸刻薄的语气,转为深沉的讽刺和悲哀)但是他们不知道,而且也永还无从得知,我是你的丈夫。
爱玛:(镇定心神,试图掩盖过这个话题)真是没效率的做事方法。
罗伯:不过就是一种可笑的地中海方式。
爱玛:(因为知道罗伯和杰瑞熟识,他一定已经认出信封上的字迹是杰瑞写的,这件事已经无法再隐瞒,她只好坦诚以告了)那封信……是杰瑞写给我的。
罗伯:喔,我认出笔迹了。(想了想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他还好吗?
爱玛:还好。
罗伯:嗯,那叶蒂呢?
爱玛:也好。
罗伯:孩子们呢?
爱玛:他没提到孩子们。
罗伯:他们应该是还好吧?假如小孩病了或发生什么事的话,杰瑞一定会在信里面提到的。还有其它的消息吗?
爱玛:没有。(接下来她就真的不晓得要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地沉默着)
罗伯:你真的很期待要去托功罗岛吗?(头低着,看了很久很久的地板后才又重新抬起头来,对着爱玛一字一字地道)我们去过几次托切罗岛?两次吧。我永远都记得当我第一次带你去的时候,你有多喜欢那个小岛,你几乎是第一眼就爱上了,那应该是……十年前的事了吧?约莫是我们结婚六个月之后发生的事。你真的记得当初的那种感觉吗?我怀疑你明天会不会一样的喜欢那个小岛?(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里百味杂陈,因为同样的地点,却已经回不去当时的甜蜜心情了)你觉得杰瑞不当出版商改当作家怎么样?(爱玛干笑一阵,却倏然而止)你在发抖,你很冷吗?
爱玛:(表面力持镇静,但心里波涛汹涌)不会。
罗伯:杰瑞在很久以前也曾经写信给我过呀,我也曾经写信给他,我们写了很多长信,在信里讨论……应该是叶慈吧,那是我们都在一本诗集杂志当编辑的遥远年代。他在剑桥念书,而我那时是牛津的学生。你知道吗?我们那时可是闪闪发亮的年轻人,而且是很亲密的朋友,呃……我们现在还是很亲密的朋友,这一切都是我认识你之前很久的事了。我一直在试着回想起我第一次把你介绍给他的时候,但怎么样都想不起来;我知道我一定把他介绍给你了,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却忘得一干二净,你还记得吗?
爱玛:不记得。
罗伯:你真的不记得了?
爱玛:真的。
罗伯:真怪。他不会是我们婚礼的男傧相吧?
爱玛:(觉得罗伯一定是明知故问)你知道他是的。
罗伯:啊,对了,那大概就是那次了。(隐忍许久终于问出)在他写的信里有没有提到我?或是有没有要带给我的口信?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提到公事上的一些事情?或是和出版界有关的?他最近有没有新发掘一些有潜力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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