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就错在我不该出生,如果没有我的话,也许你们就不会结婚,也许就不会有这一连串的错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母亲可以头也不回的抛弃我。”麦特决然的说。
“不是这样的,你出生的时候我们高兴极了,抱着小小的你,初为人父的感动是言语难以形容的,你母亲也是,我们真的爱你和小里,这是毫无疑问的。”傅立中大声的说。
“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打得下手?为什么幸福的家庭会变成暴力的战场?”麦特嘶哑的反问。
“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勇气而对现实,消着喝酒逃避,喝了酒就积酒装疯,刚开始是口头上的争吵,接着就变成动粗,刚开始打你母亲,接着就波及你和小里。酒愈喝愈凶.终于完全失控,变成一个只会用暴力的废物。我对不起你母余、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小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傅立中痛哭失声。“你能原谅这个没用的父亲吗?”
“我……不知道怎么原谅你,我……不知道。”麦特困惑的望着苍老的父亲,他正深深的忏悔,无助的哭泣,虽然同情却又无法轻易原谅他。
“小明,我可以抱抱你吗?虽然你已经长大了,我想再抱抱你,一次就好了。”傅立中也不管儿子有没有答应,径自伸出手抱住他。
麦特的身心都还没准备好接受亲于间的亲密接触,他肌肉紧绷全身起满鸡皮疙瘩。虽然如此,他的内心动摇了,仇恨似乎不再那么根深抵固,父亲也不再那么可恨可惜。
傅立中紧紧的抱住儿子许久许久,仿佛身为父亲的他正在补偿亏欠他的亲情与温暖。“谢谢你。”傅立中满足的放开儿子,脚步异常沉重的走向大门,不时回过头看。
“爸。”
傅立中倡住,这是二十年来的第一声爸爸。
“你不要做傻事。”麦特颤抖的说。从父亲的言语中拥抱中,麦特感受到他所发出的讯息,他失去了生存的目标与意义,他是真的想死,不是说来吓吓自己而已。
“怎么会……”傅立中虚弱的否认。
“如果你真的想赎罪的话……”麦特怜悯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对于当年所犯下的罪孽,他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失去了一切,对于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又何苦逼他到绝境。
“什么我都愿意做。”傅立中热切的等着苦寻多年的答案。
“如果你真的想赎罪的话就去帮助那些受虐儿重,去家扶、去几协、去那些帮助受虐儿童的社会机构吧!去解救另一个偏隋明、另一个博万里,告诉那些施暴者,暴力是无法获得任何东西,只有毁灭。”
傅立中感动极了,眼中滚着热泪,用力的点头。“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我会去。”
“也许……只是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等我够坚强了,等我心胸够宽大了,我也许能够原谅你,所以……千万不要做傻事。”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明—…·谢谢—…·”傅立中掩面哭泣。言语真是NI奇,几句话就化解了测积多年的怨恨。
傅立中心满意足的离开,麦特默然目送父亲离去。
终于,迎向多年来济命地近的恐惧,没想到场面出奇的平静,没有烟硝弥漫,也没有血肉横飞,就这样坦然的面对它,然后穿身而过,巨大的阴影被抛至身后,消失在光亮之中。
终于脱下沉重的铁皮外衣了!麦特虚脱无力,全身的气力如潮水急剧退到几百里外,眼前只剩下干涸的沙滩,他连起身走到床边都是很吃力的事,身体像千掉的沙堡一样沉重脆弱一路崩溃散落。他重重的跌到床上,意识如船骸沉入深深的海底,沉到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还要暗的地方。
青月直接开门进入麦特家,客厅的灯亮着,里面悄然无声。她在卧室找到麦特,他和衣而睡,连鞋于都没脱。
她轻唤几声,他依旧沉睡.“哪有人睡得这么死。”她调皮的捏捏他的脸颊,他还是动也不动,她只好帮他脱下鞋袜领带,盖好被子。
她发现床边多了一套小桌椅,上好的本质配上织锦的椅垫,这个角落很适合喝咖啡或者谈天.沿着问边堆放着几大使百货公司的袋子,她忍不住问看,里头是好几套丝质女用睡衣、拖鞋、浴巾、浴袍、牙刷等等盥说用品,这些全都是为她准备的吗?他什么时候买了这些东西?对不爱购物的他而言,买这么一堆东西可不轻松吧!
“不敢送给我就偷偷藏在房间里?这样不是一样乱花钱,你这个笨蛋.”她盼到他身边,满心欢喜的看着他熟睡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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