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注视着那双就在她胸口的手,如果真的是这一双手打到她的身上的时候,她到底要怎么做?胃部的绞痛一阵阵地传来,提醒她进食的时间早已过了,额头上好像出了冷汗,是血糖过低的缘故吗?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心理的紧张可能会导致胃溃疡,更何况她本来就落下了一个胃病。
“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他愤愤地扔下她,转而在房间里烦躁地转来转去。她望着他,有点不理解他的烦躁。不是因为她的多管闲事吗?他不是最讨厌她吗?那么她不相信跟他实际上并无太大关系呀,如果他只是想显示他能战胜她,表现他的优越性的话,想报复她,让她辞职的话,那么,他的目标显然早就实现了。在她向辛悝说出她不想干的时候,他就完全地胜利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实在不了解他的想法,他的暴躁看起来好像只不过是他的脾气不好,但好像每次都是她不小心地说到什么极其会引爆他的事物他才会爆炸。这个复杂的男人,她并不想懂他,但却好像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促使她想靠近他,了解他,改造他。
“你到底要我跟你说什么你才肯相信!我跟那个女人根本就连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烦躁地说着,“混账!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信不信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突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吓得她浑身发抖,“女人,你可以滚了!”他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的时间跟这个白痴的、从一开始就认定他是一个流氓的女人解释?他真是莫名其妙。
一听到她可以走了,连游漪忙不迭地往门外冲去,甚至还差点撞到了门旁的桌子。
“站住!”
她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她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的勇气来斥责他了。
端木恪的眉心随着她背影的远离而渐渐地皱了起来,黑色的双眸中的怒意也越来越明显。
他有那么可怕吗?这是一个劳累的一天。
从医院里走出来,连游漪揉着已经贴上了纱布的额头,还好,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肿了一点,也没有别的情况发生。风吹过来,已经是深秋了,脸上微微有些发冷。街上的行人很少,尤其是在将近十点的秋天的夜里。就算是习惯于夜生活的人也不喜欢在这样一个阴冷还有着夜雾的天出来。
从艺辰的大楼到她暂时居住的公寓不是很远,但是要经过一条漆黑的小巷。这是她对这份工作惟一不喜欢的地方。要是有一份工作,既能让她有一份安定的生活收入,又能让她不用面对着一个莫名其妙就对她发火的人,也不用害得她到了晚上还不得不走这条小道,那该有多好啊。
紧了紧衣服的领子,连游漪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前面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好像还有一个矮小的影子半蹲在地上。
是暴徒吗?她的脑诲里立刻出现了恐怖组织的阴影,空气中也似乎嗅到了一丝丝的暴力的气味。她小心地将她自己的身体隐藏起来,探出头来,睁大了跟盯着拐角处的那个高大的凶狠男人的一举一动。
“老不死的……”因为有风,小巷里风声的回音很大,带过来的声音也仅是断断续续的。这个声音好熟悉,连游漪在脑海搜寻着她的记忆。
半蹲在地上的人的声音好像有些苍老,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但她潜意识中就是感觉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好像在骂着那个老人,那个老人会不会是被他揍倒在地上的呢?现在的黑社会的人简直就是一点人性都没有,竟然会无缘无故地对着一个老人动粗。骂归骂,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冲出来救那个老人。
一阵清冷的风灌进她的领口,鼻息间好像隐隐约约地有一点酒气。是那个高个男人吗?绝对就是他!这世上多的是酒醉后动手打人的坏人。
不过那个老人……真的好可怜。
这条小路只通向她住的那个低级的公寓,公寓里住的也只是一些可怜的人,还有一些像她一样刚毕业不久又工作不久的穷人,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会再从这条路上走过的。真要是发生命案了的话……她能不能向辛惺提议先暂时提供她一个住宿的地方啊?她现在家里都急着用钱哪,这样的一个破公寓,每月的房租也太贵了。
“砰——”的一声打断了连游漪的思绪,她惊吓得连气也不敢出一声。好像是拳头砸到什么东西的声音……那个老头该不会死了吧?连游漪闭上眼祈祷着:老天保佑那个老头没死,如果他死了的话,我就好心地去打个电话报警,如果他能经过刚才的一举还没死的话,她就拼一下,不然也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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