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居人看着眼前这个老人的懊恼模样,突然发觉他真的很疼爱裴珺。
“你知道她来找你干嘛吗?”
何远寿霎时惊觉原来裴珺不是因为思念他而来,而是为了他的遗嘱。
“你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我只知道她很不高兴。”炼居人直言:“我不希望我的新娘在婚礼举行时仍绷着一张脸。”
“婚礼?”何远寿疑惑地看着他。
根据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经验看来,他直觉得炼居人有股深不可测的气势,所以自始至终他从未轻视过眼前这个小伙子。
何远寿放心将裴珺交给炼居人的理由很简单,除了郎才女貌之外,再则是因为他有办法制伏性子刚烈的裴珺。
冲着这一点,何远寿对他颇有珍惜之心,但在订婚宴举行之后,他却始终等不到他俩有更进一步发展的消息。
“恕我直言,邀请你与否的决定权在于珺珺。”炼居人无情地泼了老人家冷水,因为这件事他实在无法作主。
“我这么做有错吗?”难道裴珺就不能接受他的心意吗?
炼居人一笑,“我并没有指责你这么做是错的。”
何远寿不认为这是女婿对丈人说话应有的态度。
“我不懂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何远寿想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已经来不及,因为这小伙子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已凌驾在他之上。
看一下时间,炼居人从椅子上起身,缓缓步向门边。
“你要怎么做,我不管,而且我也知道你不会更改决定,只不过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在我还未将珺珺带回日本前,最好别让你的那些女人们再来找她们麻烦。”
何远寿一惊,“她们又去找冷翠的麻烦了?是哪一个?”
“我不知道。”炼居人真的不知道,因为每一个何远寿的情妇都有可能。
何远寿自觉理亏,转而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要带她走?”
“后天。”
“这么快?”何远寿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然后闪过一则讯息而呢喃起来:“那冷翠一定会感到很寂寞。”
炼居人在已开启的门边做了补充:“不会,不会丢下母亲不管。”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把我的珺珺带走就算了,连她母亲也要一并带走?”何远寿紧张地叫道。
他这一辈子一直无法娶其所爱,现在炼居人又要夺走他和爱人共度下半辈子的权利,未免太残忍了吧!
“是非走不可,但伯母我会完全尊重她的意愿。”
炼居人淡漠地说完后,不理会何远寿的黯然而迳自关上门离去。
炼居人突然感到自己很幸福和幸运,至少他和挚爱之人能长相厮守一辈子,不会像何远寿一般有遗憾。等待是裴珺目前仅能做的事,窗外的斜阳还勾起了她淡淡的忧伤。
炼居人钟情于她,她是知道,可她的认知却告诉她,这份感情好像又缺少些什么。
而且炼居人说明天就要带她和她母亲回日本。
事情看起来似乎很完美,但她总有股不安的感觉,或许是她仍心存芥蒂,认为婚姻是个枷锁,所以才会如此。
难道她对他的考验就要这么结束了吗?可她还未等到他开口说那三个字啊。
她贪婪而不知足,因为那三个字彷若是爱情魔咒,她需要它,再则他是她的初恋,也将是她最终的依靠。
所以她不甘愿,他居然省略求婚的步骤就准备将她套牢。
什么嘛!她没好气地瞥视床头柜上的护照,迳自胡思乱想着。
突地,嘈杂的叫骂声扰乱了她的思绪,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捣乱声,所以她的神经瞬间紧绷,旋即转身冲下楼。
楼梯间的缝隙可以清楚窥探一楼的景象,而裴珺就是藉此看见一群女人牵儿带女地围在吧台边,像是登门讨债般凶恶。
又来了!裴珺叹口气,很佩服这群女人不肯放弃的毅力更甚于她,不过围在吧台内外的那些男人又是谁?那些人全都穿着黑衣,面对这群吵闹不休的女人也只是紧皱着眉头不曾开口。
有趣的是,她瞧见余雪燕头绑纱布、右手上了石膏、左脚包裹着膏药,以领军的姿态向一名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大喊:“就是他们,律师,我认得出其中的两位,就是她女儿教唆、指使来对付我的人。”
灰衣男子移了移镜框,手持余雪燕的验伤单说:“裴女士,请你的女儿出来解释一下,否则一旦杀人未遂的罪名成立的话,那就……”
“杀人未遂?我想杀的人在哪儿啊?”裴珺觉得莫名其妙地开口,直认为自己相当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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