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斯——我很明白你内心的想法,但是,爱情是不能强求的,况且她和你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真的认真思虑过你和她的未来吗?今天就算非常确定她爱你,她也未必能接受你的生活圈;更何况你们的思想、嗜好完全不同,你岂能如此主观的说你有把握?这种说法分明是不负责任的,更遑论她现在对你的感觉根本就是未知数。再说,你家方面三代同堂、三代单传,你非得祈求上天保佑,让秦关月一举得男,好确保她在你们钟家屹立不摇的孙少奶奶地位,否则,她的处境你应该会很清楚。现在,你还能说你有把握吗?」穆风逐一剖析。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爱情的确不能一相情愿。伟大的爱情往往因为一些稀松平常的芝麻小事而宣告瓦解。现在的秦关月,身心所受到的伤害尚可藉时间来疗养,以後呢?他虽无法下判断,不过可以肯定的,伤口绝非短时间内就能治癒的。
「或许你认为我太自私、太主观,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爱她,我非常爱她。或许你不能相信,也无法体会,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你只想分分秒秒和她厮守,永不分离。我说得有把握,就是确认我的真心,我是真心地在爱一个人,除非她是睁眼瞎子才会感受不到;而你说的外在因素,它对真心不够坚定的人才有影响。我好不容易才寻觅到的佳人,我不想失去她;这次我如果不把握住天赐给我的良缘,我想我这後半辈子,将会在孤独和悔恨里度过。」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你变了,你完完全全变了!你真的是钟奕麟吗?你真的是那个龙祥集团的总裁?」穆风实在无法相信耳朵所听到的话语。那个冷漠无情的工作狂,睥睨商场,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商场悍将,会是眼前这位发表爱情宣言的人?是他所认识的蓝斯吗?如果是,爱情的力量也未免太惊人了吧!一个星期前,他还非常正常,但现在却……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你到底要不要帮我?」钟奕麟脸色一沉。
「当你说完这一篇如此感人肺腑的话语,我能不帮你吗?只不过,我不知道秦关月去了何处,你叫我如何帮你?我对她的认识,也仅限昨天的—面之缘。」穆风双手一摊,爱莫能助地说。话说回来,他的烦恼并不下於他,该死的康亚伦!一得到他回国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休长假,也不管他是否能进入情况;单就钟奕麟这一件案件,傻瓜也知道是烫手山芋。唉!钟家的事情绝对不能插手,一旦插了手,就非得要有一个完美的结果不可,但现在呢?
「果真如此,那风神的名号岂非浪得虚名?你就别再妄自菲薄了。」钟奕麟注视着他淡淡地说。若依他往日的个性,求助於人,还不如杀了他算了;但如今,为了秦关月,他管不了那麽多了。这大概就是爱情的伟大吧!
「风神早就成为过去式,希望你从今以後莫再提起;当然,好朋友一场,这件事我定会全力以赴。你要我如何帮助你?查她的去处吗?」穆风神色阴郁地瞅着他。「风神」所代表的意义不再是昔日的骄傲与荣耀,反而是提醒他该遗忘掉前尘往事——一段不堪提起的过往情事。
「这倒是其次,其实,我要你帮的忙非常简单。」钟奕麟有条不紊地从随身的公事包内取出—张文件。
「这是……」穆风蹙眉地注视着递到他手上的文件一看。
「麻烦借你的手写三个字。」
「这是伪照文书的重罪,蓝斯,你到底在想什麽?」穆风浓眉—挑,沉声道。钟奕麟分明是走火入魔,为了秦关月,居然不惜以身试法!当然,目前台湾的法律几乎是为有钱人来制定的,不过,要一个曾经是非常优秀的公职人员做出违法的事,他的确很难办到。
「穆先生,有一位吴小姐想见钟总裁。」内线突然响起。
「见我?」钟奕麟一呆。事实上,他今日的行踪就连他的机要秘书都不知情,这人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她叫什麽名字?」穆风亦感困惑地询问。「吴」这个姓氏,最近也常对他造成相当大的影响,「吴」在本地算得上是大姓吗?
「穆先生,她没说她叫什麽名字,她只说她是秦关月的朋友。」内线那头传来犹豫的声音。
「穆风,请她到你的办公室来,我想见见她,麻烦你。」钟奕麟命令的口气中不自觉地带有恳求的意味。当他听见对方所呈报的关系之後,或许上天在冥冥之中依旧是眷顾他的。
穆风无言地端详了钟奕麟一眼,对一个完全沉沦於爱情漩涡的男人,他还能说什麽?重要的是,他不再是他所熟悉和认知的同—个人了,阿弥陀佛!他衷心祈求自己不要变成像他—样。想当年,他和雅荷相恋,也未曾像他如此这般疯狂与异常……蓦然,一张巧笑倩兮的脸孔浮现脑海;从昨天到现在,足足有二十四小时未曾见到她,原以为她今天早上会像昨天一样来敲他的房门,结果……啧!现在都什麽时候了,他竟然无缘无故想起她?甚至还在期待她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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