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揣测起那男人递这张名片的用意。
天芷开始担心起来。因为她的失神,他的爱车成了那副狼狈样,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虽然他对她的态度是如此和善,并不表示他不会找她谈现实的赔偿问题。
完了完了!天啊!他一定不会轻易饶了我的!天芷难过地想着。
唉!担心也是白费,谁教她流年不利?算了,能躲一天就算一天,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有顺其自然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天芷自我安慰着。
她将手中的名片用力一捏,毫不留情地丢进垃圾桶。
唉,该来的还是要来!天芷哀嚎了几声,终于咬紧牙根完成了消毒、擦药的苦差事。
不管如何,还是该感谢某个善心人士将“碘酒”改成了“优碘”,解救了苍生,擦起来舒坦多了;不像以前育幼院的急救箱里,摆的就是碘酒,一抹上伤口,简直痛彻心扉。
犹记得小时候和晓君爬龙眼树,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两人浑身是伤的回到育幼院,劈头挨了院长一阵狗血淋头的教训后,院长就不留情面地祭出法宝——急救箱!
然后,原本慈祥和蔼的院长瞬间就像被附身,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凶神恶煞,揪着她和晓君上药。
两个小不点挥舞着小手,却抵抗不了院长的神威,只能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忍受着锥心刺骨的痛。当时,天芷的小小脑袋瓜里,还曾经傻傻地想过,干脆得破伤风算了,搞不好比擦碘酒要轻松愉快得多。
由于有过这种可怕的经验,即使在长大后,每当白色急救箱前那个显眼突兀的红色十字映入天芷眼帘,她便无法自制地一阵哆嗦。
天马行空想到这里,天芷不自觉鼻头一酸,热泪满盈……,不知怎的,突然好想院长,好想晓君,好想那些在育幼院里一同长大的好朋友们。
窗外,风雨乍歇,却未完全止息。
天芷望着窗外玻璃上的雨迹,心里做了个决定——她得赶快养好伤,好回去探望院长,还有约晓君嚼嚼舌根、叙叙旧。
今晚,天芷竟睡得出奇地好。
可是,她又做了那个怪梦。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余悸犹存的天芷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还是先筹钱买辆车较妥当;毕竟骑机车是人包铁,总不如开车是铁包人来得安全。
一早,从驾训班离开后,天芷一刻不停地便往育幼院奔去。
天芷曾对自己说,要等自己混出一点名堂后再回去看院长,让她老人家开心。但是,经过几天来的辗转难眠,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思念的心。
一晃眼,已经十年了!天芷突然体会出什么叫近乡情怯。
当见到那个佝偻着背,朝她蹒跚走来的身影,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是时光荏苒,一闪即逝,但是,它却无情地在院长削瘦的脸上留下了满面风霜。
两人久别重逢,顷刻间,老的小的全哭成了一团。
不到中午,院长便匆匆赶天芷回家,因为她最清楚天芷的性情,若让她继续留下来,铁定会哭干身体百分之七十的水分。
信步踱回家里,天芷急忙翻出了晓君的呼叫器号码,欣喜地按下这一串似乎陌生的号码,然后在一阵刺耳的哗叫声后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耐心等候。
不一会儿,电话声就响了。
“喂,小芷吗?你call我啊?”电话那头的晓君简直比她还兴奋。“你在哪儿啊?”
她这么一问,今天芷啼笑皆非。“笨蛋!”天芷笑骂道:“你打到我家问我人在哪,莫非接你电话的是詹天芷的分身吗?”
“咦?也对喔,莫非我老了?哈哈!”晓君恍然大悟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不好意思地大笑。“没办法,我忙昏头了,脑筋也有点锈斗了。”
“你现在正在忙吗?”天芷担心因为自己突然的打扰,耽误了晓君的工作进度。
“还好啦,刚发了个重要的传真,现在比较轻松了。咦?怎么突然call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知怎的,晓君忽然有些忧心起来。
“呃……没……没有啦。”天芷不想让她瞎操心,随口敷衍了一句:“只是久没见你,有点……想你……。”说实在的,这虽不是真正的原因,却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什么!”大而化之的晓君在那头大喊了一声,天芷不禁怀疑晓君到底是不是在公司里,居然如此喧哗却没被轰。“才‘有点’想我而已喔?”晓君不满足地抱怨道:“没良心,人家简直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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