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自找的!怎么说得上是你害他呢?”
萧君严试着说明自己的立场:“我知道他有错在先,但他已经不爱彧茹,勉强用婚姻将他们拴在一起,一点意义也没有。”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算!”袁若凡大声道:“明明他们有结婚,明明那天你在场,你就应该出庭作证。”
他忘了她说过的话吗?她看不起说谎的人,明知有其事却不愿意作证,这和作伪证并没有不同,只更可恶。
再怎么讨论也没有用,他们不可能达成共识。
两方都没有错,各有坚持,谁都没办法教对方让步。
注定,无解。
“一旦判刑确定,前科纪录就跟着你一辈子,阿诚就是有罪的人,范伯父范伯母那么重面子,他们承受不了的。”
袁若凡语气咄咄逼人,立刻加以反驳,半步不让。
“段伯父段伯母就不丢脸吗?好好一个女儿被蹭蹋成那副德性已经够凄惨了,居然结婚还不算数!人的嘴巴有多贱你不是不晓得,段家的女儿被白上了!这种话能听吗?彧茹此后怎么做人?她有什么错?”
“我知道这对彧茹不公平,不论我出庭不出庭,都会有人受伤,既然不能皆大欢喜,我只能选边站。”
袁若凡心好冷,不只心冷,似乎全身血液都结成冰。
“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重要到连做人的原则都可以舍弃?哥儿们的情感当真重如泰山?爱情的份量相形之下,显得多么渺小!
“彧茹对你不也很重要吗?”
否则,又怎会为了这事和他大吵特吵?
“如果我说,”袁若凡发现自己在发抖,连声音都颤抖不已。“你不肯出庭作证,咱们交情就算完了,你怎么说?还是不肯吗?”
不可思议的痛楚狠狠劈上萧君严的心坎。
他没料到袁若凡的反应如此激烈。
他知道她会生气,会发火,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理他,但只要他低声下气地逗她开心,动用黑斑、爸妈、小妞轮流当说客,总有一天劝她回心转意,这次的风波总会平息。
他不要她走,好不容易才赢得她的爱,他不想失去。
他没有那个耐性、也没有那个时间从头来过!
他花了那么久时间才将她追到手,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供他挥霍?
“那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为什么要提分手?”
萧君严真的好痛,活生生被割掉心头一块肉,也不过如此吧!
分手对她而言,只有字面上的意义吗?
“大妞,你到底把我们的感情放在第几位?为什么我们老是为了别人的问题争吵?为什么你要提分手?”
“你说谎,我看不起你。”
她看不起他?
怒焰猛地发作,萧君严忍无可忍,大吼道:“要我说几次你才懂?选择是中性的,无关对错,你为什么总是小题大做、为什么要无限上纲?为什么要把别人的问题变成我们的问题?”
她小题大做、她无限上纲?
袁若凡的怒火完全不亚于他,扬高音量吼回去:“因为你说谎!诚信是一次玩完,全部玩完的东西,我以后怎么相信你?”
某年某月,当她一觉醒来,他会很好心地告诉她,基于某种人类无法理解的原因,他们之间的婚姻根本不成立。
也就是说,她被白睡了,她的付出等于白搭,彻头彻尾就是一场空!哪个女人受得了?他倒是评评理!
萧君严感到疲乏至极,自己只是普通人,从头皮到脚底都很平凡,终究高攀不起义薄云天的女侠。
他这么爱她,却无法说服她、取悦她,难以产生共鸣,像拥抱一座冰山,冷得让人打战。
转身欲去,几番思量,又停下脚步。“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考量。如果你要分手,那就分手吧!”
用力按住鲜血淋漓的伤口,他背身离开。
分手就分手,她还巴着他不成?
袁若凡转身就跑,没让他看见眼角泪光盈盈。
心,为什么那么痛?
眼泪,为什么流不完?
一颗心碎成千万个碎片,怎么样也没有个完整。愈想控制心酸、抑制眼泪,却仍无法要心痛的感觉就此打住。
早知如此,宁愿不识情滋味。
☆☆☆
袁亚凡像被烫着屁股似的冲进房间,盯着呆坐床上的大姐问道:“你和萧大哥闹分手?真的吗?你别吓我!”
袁若凡不发一语,表情木然。
“出去。”她不想说话,只想躲起来独自舔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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