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五项数据,经她比对只有四项符合,至于那个什么五官端秀的述词,她不能苟同,再怎么说她也是校园美女出身的,岂能只以粗糙的形容词来敷衍她,最起码也该写个美丽佳人或蕙质兰心之类的,她才愿意勉强承认寻人启事上所找的人是她。
不过,就算是承认了也于事无补,那则没头没脑的寻人启事又没刊登是谁急着找她,连个姓名、电话号码或地址都没留下,真是太没诚意了。
殷孜乔顺手翻看下一份报纸,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广告。她禁不住好奇又往下翻阅,那则寻人启事居然连登了一周。照日期推敲,应该是在她抵达花莲的隔天开始见报的,难怪她没瞧见,因为度假中的她,对俗事是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可惜登载者未留下姓名、电话号码、地址,教她从何联络起呢?真是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别多。
殷孜乔开了门,进入套房里,一脸的惶惶不安,脱了气垫式球鞋,累得连将鞋子放进鞋柜的力气也没有。
当她反身欲将大背包往墙角丢去时,赫然发现小小斗室被翻箱倒柜,乱七八糟的。第一个闪现的想法是──遭小偷。
她几近歇斯底里地将背包大力地甩向床头,吼声大叫:“天要亡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吧!”教她没工作,又让她遭小偷闯空门,难道真的是红颜多薄命吗?
殷孜乔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房内一片混乱的景象,宛如台风过境后的灾区。
当她那双飞舞着怒火的眼睛梭巡着损失情况严不严重时,在落地窗前的梳妆台镜子上发现了一张白纸。八成是小偷的留言,抱怨她太穷了,没能让他满载而归。听说现在的偷儿满具幽默感的。
她弹坐起身,飞跃过沙发、弹簧床,冲向那张好似扬着胜利微笑的白纸,此刻白纸彷佛成了小偷的化身,她恨得牙痒痒地一把将它揉成一团,根本不想看偷儿留了什么遗言嘲笑她。
原本从乡下带回来的欢欣心情,现在可是一扫而空了。
看着电话录音机上闪烁不停的小红灯,显然有人来电留言,她无力地走回沙发旁,沮丧地按了录音机play钮,然后边脱去衣服边走进浴室,准备彻底地将身上的霉运冲洗干净。
录音机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
“孜乔,有个台北陌生客连登了几天的寻人启事找你喔,你到底闯了什么祸,是不是被“仙人跳”了?哈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咱们都是曾经歃血为盟、患难与共的好朋友,我会永远给你精神上的支持,千万别连累到我。还有,找到工作了吗?回来和我联络。”最后还来个一长串魔音传脑的巫婆笑声,那是杜欢的注册商标。
殷孜乔在浴室里边刷牙边啐了一句,“这个老魔女,就会落井下石。”
两人习惯性的冷嘲热讽,却越骂越交心,完全是物以类聚。
录音机嘟了一声,换另一通留言。
“哈,又是我!你到底死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来一通。偷偷告诉你,咱们家那一只沙猪开始后悔让你离职了,因为他那位新来的秘书简直是个超级大花瓶,啥事也不会做,现在大沙猪连打封E-Mail都得自己动手,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呀!真是大快人心。说实在的,人家有点想念你了,你有没有想念我这位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呢?别不好意思承认了啦!学人家小女生害羞啊,嘻!”又是杜欢的嗲声嗲气。
“这个老魔女,真是受不了的恶心巴拉。”殷孜乔做出呕吐状,还真吐出了满嘴的牙膏泡沫。
听到大沙猪的下场,倒是让她灰色的心情得到些许阳光的暖意。
录音机又嘟了一声,还有留言。
“孜乔,你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人家会担心呢!求求你,可别跟歹徒供出我是你的好朋友,免得殃及无辜,你撑着点,当他们发现你没有个有钱有势的老爸时,自然会放了你。还有啊,那则寻人启事今天又出现了,很怪异喔!”杜欢最后那两句话说得好像“匪谍就在你身边”那般悚然。
“发哪门子神经,你才被绑架呢!”她走出浴室,想先拨通电话给杜欢,告诉大损友,殷孜乔没被绑架,她会不会很失望啊?真是交友不慎!
当她拿起话筒时,录音机又嘟了一声,表示还有留言未听。
“这个杜欢还真是友直、友谅、友“多话”呀,废话一箩筐!”殷孜乔有点啼笑皆非。
好好的一台录音机当场变成杜欢演讲的工具了,也好,省得她三更半夜打电话来吵人,说什么孤枕难眠,整个晚上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真是怕了她了,就让她对着录音机尽情宣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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