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都是你带来的?”她随手取下一本翻阅,随意地翻动几页。
“没办法,离不开它们,神学院的教授要求比较严,怕这些还不够他们考呢!”他站在她身后道。
“你还在念书?”她回眸瞧了他一眼。
“念硕士班,再熬一年而已了,幸好该修的学分都快修完了,才有多出来的时间来此找我的‘最爱’。”他颇得意最后这两个字。
“你的‘最爱’?”她好奇地昂起玉颈。
“我的最爱你刚也听到了,就是音乐和这个。”他指着花瓶里的野百合。
“音乐倒不稀奇,男人喜欢花倒新鲜,你为何特别钟爱野百合。”他对汤穆哲的生活哲理,越来越想深掘。
穆哲的神情浮出些许挪揄。“如果说得出原因,那就不是发自心灵去喜欢,爱又何用?”他把弄着一朵野百合,迷恋在它漏斗状的眩幻中。
他是天蝎座的吗?讲话字字玄机。
若彤隐隐觉得他很容易让女孩子掉入他的风采中,谈吐温和、气质非凡,尤其在说文论理上,又是异于一般人的逻辑,但最主要的是——他很好看。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他唤回她呆凝的双眸。
“哦!没……没有,我想,我该走了。”若彤欲起身,穆哲递给她一本书。“带回去看吧!也许对你有些许的帮助。”
她接过手,一看书名——“沮丧的春光”,就知道又是一本哲学味浓厚的书籍,她狐疑地投以一道质问的眸光,说:“你确定我该看这本书。”
“至少它和爱情的世界有关,尤其是逝去的爱。”
他一语道破她的潜藏情感,像活生生被扒光衣服,赤裸得令她不知掩身藏躲,这一惊,令她的书不自觉地掉到了地上。
“我来捡!”当若彤弯腰下身去捡时,穆哲的手也碰到书本上,一股暖意自手背窜上,将她的寒意一泄而尽。
“我真的该走了!”她抽回被他压住的手,将书含在胸前,讪讪地离开唱诗练习室。
她忍不住回眸再看他一眼,岂知——
他也靠在练习教室的门轴边,轻轻地挥着他的手。
☆☆☆
回到家后,由于一时忘了看表,所以迟了近半小时才到家,她蹑手蹑脚将鞋子脱下,悄悄地步回房间,然而,却在经过父母的房间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唉!刚刚老丁又要来找若彤作些笔录,也真是的,事先也不打个电话来通知一下,我就不让若彤出门了。”单母愁眉苦脸的,好象犯下滔天大罪似的。
“没关系啦!人都死了,还问个什幺劲?我就不明白,他有什幺好想不开的?说好婚后给他一栋房子、一台车子,还有五百万的嫁妆,又不跟他要聘金,也不要求他们小俩口跟我们住,这幺开明的岳父岳母,他还挑剔什幺?”单父猛灌一口茶凉心,满脸怒意。
单母怕犯忌讳似的,直扯着他的手臂。“算啦!书寒人都过世了,这样说往生的人,不好吧!”
“他死了可逍遥,咱们活着的可难过了,现在只要我一出现在镇上,就被有心人说咱们单家仗着权势富贵,用钱去糟蹋人家的感情,更有人说书寒根本就不喜欢咱们女儿,而是喜欢……”
“老伴——”
一不小心,在门外偷听的若彤,手中的书竟滑了开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幸好单母反应快,将话给堵了住。
“女儿!”单父放下茶杯,很心沉地叫了她。
“镇上的人真是这幺说的吗?”她抑不住激昂的情绪叫了出声,搞得两老一阵尴尬。
“别听你爸满口胡言乱语,镇上的人爱怎幺说就让他们怎幺说,你也知道那些三姑……”
“妈!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是不是全镇的人都知道书寒的心里在想什幺,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若彤实在有理由生气,三天了,从出事到现在整整都三天了,没人告诉她一点讯息。
见两老仍面面相觑,谁也怕再次伤到女儿,因此,尽管若彤仍对他们怒言相向,他们死也不肯说。
“好!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人总行了吧!”
她再次深陷沮丧的桎梏中,一回到房间,又自己幽幽啜泣了起来。
她拿出了书寒以前和她拍过的照片、送她的礼物,和第一次在毕业舞会中用便条纸折给她的小纸鹤,她一一用敏感的指尖去抚触它们带予她的旧有深情,还将第一次舞会中与他跳的第一支西洋情歌,悠扬地自CD唱盘中流泻而出:
IWasdaningWithmydarlingtotheTennesseeWaltz.WhenanoldfriendIhappenedtoseeIintroducedhertomylovedoneandwhiletheyweredanc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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