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志在事业吧!不急,不急!”此时杨训明也洞悉了朱老大的用意。“您打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希望你能和我女儿相亲!”
真不愧是伴君如伴虎,杨训明背后禁不住流了一身冷汗——果然,他忽然对自己这么好一定是有目的的!
“这……不太好吧!”杨训明憨直地说。“我跟令千金又不熟。”
“就是不熟才要相亲。”朱老大双手抱住杨训明的肩。“杨医生,不是我在自夸,我那个女儿啊!又漂亮又能干,气质更好得没话说,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呃,是呀!我想令千金一定是正如你所形容的那么好。”
杨训明忍不住暗暗瞄了朱老大那狮鼻阔嘴一眼,外传他女儿和他长得几乎是一个样儿,要称得上“漂亮”……那似乎太勉强了。
何况,他才不相信有能力考上律师的女孩会漂亮到哪里去?漂亮的女孩多半是不屑关在房里苦读那些艰深难懂的法律书籍的,他在大学时代早已见识过了。
漂亮女孩?想到这里,他不觉暗暗笑了一下,说到漂亮,他以前在法学院内遇到的那个小冤家倒真是称得上漂亮:她是那么有自信、又那么亮丽夺目,当然她的脾气也不是好惹的。
“这样好了,她这一、两天就会回来,我们不如一道去外头吃个便饭吧!你看,到镇上‘春日园日本料理店’怎么样?”朱老大胀红着脸,兴奋地问道。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管她得漂不漂亮,反正“春日园”的高级料理是镇上出了名的,凭居在外的杨训明已很久没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借此机会去大吃一顿也不错。
“一言为定喽!”
朱老大兴奋地握紧杨训明的双手,也不管人家痛不痛,兀自用力地摇了两下。南部炙热的烈日,晒着田边小路。
德龄一面踢着抛锚的车子,一面大声咒骂着:“真倒楣,居然在半路上给我出毛病,这是什么烂车嘛!”
其实车子会突然故障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向来只注重打扮的德龄,对车子和独居的公寓向来是不愿多花一点心思去照料。不过,房子里有钟点佣人每天抽两小时去清扫,车子就没人替她整理维修了。
何况她那发了狂似的开车方式,一路上将油门硬催到时速一百五、六十公里,还嫌可乐娜小车不够有力。但若要她搭车或飞机,一想到回到乡下出入不便,连计程车也没有,家里又只有那辆旧式的宝士车,让讲究品味的她宁可开自己的小车,也不要开那辆俗不拉叽的宝士车出来丢人现眼。
“唉!下次也许该换一辆保时捷了。”她喃喃自语,一手还挥着汗水。“我的天,这会儿我该怎么回去呢?”
可怜的她,出门前才换上的一身名贵香奈儿白色露臂洋装已被汗水、脂粉糊成一团了。站在这没半个人经过的荒地,不仅尘土飞扬,还让灰尘弄脏了她的粉仍。如果没回来,我现在大概会在度假中心的漂亮泳池边晒太阳戏水吧!讨厌死了,都是阿爸害的。啊!再没有人来救我,我可是快昏过去了。”
德龄投降似地逃回车上,想打开空调以予解闷热。没想到连空调都坏了。
“不——老天为什么要对我之么残忍!”她忍不住哀嚎着。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嗒嗒的马达声。
“啊!救星来了。”德龄兴奋地跳出车外,连忙向马达声的来处挥挥手。“喂——”
她多高兴此刻有人出现在面前,但仔细一看,那嗒嗒的马达声正是邻居珂辉伯驾驶的铁牛车。虽然简陋,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阿——辉——伯——”她大力地向阿辉伯招招手。
待阿辉伯顶着那个戽斗下巴驶着铁牛走过来,才发现眼前灰头土脸的女子竟是德龄。
“喔!德龄,你回来了?咦?你是不是生活不太好,怎么那么狼狈,莫非是上回被退婚之后害你流离失所……”阿辉伯带着同情的语气说。
不过德龄已经没有力气去解释了,眼下她只想早点离开此地,即便是开着铁牛的老伯也足以解救她于水深水热中。
“阿辉伯,快,快载我回去,好叫人把我的车拖去修理。”德龄陪着笑脸说。
“哎!阿辉伯,你还要多久才巡完啊!”此时德龄已顾不得形象地一面挥着额角的汗水,一面把裙摆撩起来扇风。
“呵!还有两甲地哩!现在才走不到七分……”阿辉伯还来不及讲完,德龄已站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站起来太危险了。”阿辉伯斥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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