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同学,岳母是要岳飞对国家交付给他的使命无时刻或忘,才在他背上刺字的。”
叶老师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试图将她乱七八糟的思想导入正途。
“哎呀,岳飞的记性有那么差吗?大人就是这样,自已年纪大了,记不住事情,就以为小孩子也和他们一样。”罗映雪不能苟同地摇了摇头。
在全班的哄笑声中,被摆了一道的叶老师痛心疾首地训斥,“罗同学,你的思想太过偏激了,完全不能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对儿子的期许。我实在为我们国家的未来感到忧心。”如果罗映雪生在大陆,铁定会被抓去冰天雪地里劳改。哎哟,叶壮士说得好象大陆沦陷是她的错似的。罗映雪不服气地出言顶撞,“谁说的?我妈说我的名字取自‘映雪读书’这个故事,就是希望我不管在什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能好好念书,可是她才不会残忍到拿针在我背上刺字呢。”
“你的国文并不好啊。”尤其是她的作文,用字粗俗,缺乏深度,简直难以入目。
“那又不表示在我背上刺了字,我的国文就会变好。”
“罗同学,你哥哥是罗映韬吧,我以前也教过他,他的文章条理分明又颇有见地,你应该好好向他学习。”叶老师对她不知悔改的态度没辙,浑然忘了为人师表者不该用这种口气对学生说话。
叶壮士算客气了,她记得数学妖女上学期曾花容失色地在全班面前尖叫,一手捧住胸口,另一手的食指像指着蟑螂般上下晃动,“你……你是罗映韬的妹妹?他念国中时,数学从来没有一次不是考满分的!”
罗映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想在全班同学面前显露出难堪。“我爸妈把好基因都生给他了嘛。”
叶老师摇了摇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不,应该说是朽木不可雕。
被罗映雪一搅和,叶老师讲不到几句课文,下课铃声就响了。
下课后,不少男同学故意装模作样地见过她身边,怪声怪气地学着叶老师的腔调,“你的国文并不好呀。”随即拔腿狂奔,避开一本又一本砸来的课本。
成水漾知道她拉不下脸去捡课本,好心地帮她捡起,用手背将灰尘拭去。“其实我觉得你讲得也很有道理啊。更何况,你的功课还比我好多了。”
罗映雪的功课从来说不上差,只是和她优秀的哥哥比起来,不免有一段差距。被别人明嘲暗讽成了家常便饭,她一点也不以杰出的哥哥为荣。
“为什么我和我哥差那么多?他从小到大每次考试都拿满分,音乐、体育、美术也样样难不倒他,人又不会像我这样莽莽撞撞的,最不公平的是他长得还比我好看多了!”
罗映雪愤恨难平地握紧拳头,想到哥哥面对她的抱怨总是不发一言,用那种“我也没办法”的眼神看她,就让她大叹自己生错了人家。“其实你不会很丑呀。”曹苇杭突然插进一句话,他怪同情她的遭遇的。
罗映云气得浑身发颤,为什么他这一节下课就不去打球了?还有,什么叫“不会很丑”?那不是说她普通丑吗?
曹苇杭困惑地看着她铁青的脸色,语带鼓励地说:“勤能补拙嘛,你不会的功课可以问我。”
“曹同学,你是说我又丑又笨啰?”罗映雪双手扠腰,闪亮的眼睛瞇成两条直线。
“是你自己说的。”他无辜地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她和他看过的许多女生都不同。
一阵哀叫声让原本就不安静的教室更加喧闹,成水漾为好友抬起的一叠课本全砸到曹苇杭头上。
何法琪寒假时出国玩了一趟,积压了许多心得要和学生们分享。当老师就有这个好处,永远不怕找不到人听她倾吐心声,说闲话也是上课的一部分。一直到了开学第二周的班会,何法琪在学生们的提醒下,才想到该改选班级干部了。
早在开班会前,一大群同学就聚在一块商量好了,绝对不能再选桑小娴当风纪股长。
桑小娴的爸爸是地方上的警察局长,她遗传了她老爸刚正不阿的个性和办案的精明,明明长得娇艳动人,偏偏总是冷着一张脸,管东管西的管个不停,把全班同学当犯人似的,让大家吃足了苦头。
“喂,我们就送个最懦弱无能的人当班长,最不守规矩的人当风纪股长。”班上的鬼灵精章旭明一提议,马上得到一伙人的认同。
尤其是罗映雪和成水漾,她们两人更是一个劲的猛点头。她们的座位只隔了一条窄窄的走道,每天早上一进教室,不免会寒暄几句,“桑典狱长”那个顺风耳马上就会把她们的名字登记起来,一点都不留情。妖女规定被记一次要罚十元,害得她们的荷包时常大失血。罗映雪心痛一下就过去了,因为她这个人素来有崇拜偶像的情结,桑小娴功课好又不惧恶势力,她还满喜欢的。成水漾就不同了,她老是趾高气扬地扔一张百元钞票到桑小娴的桌上,凶巴巴地用指节敲着桌面,“喂,我先交一百块,记满十次你再跟我要!”结果,号称国一甲两大美女的桑小娴和成水漾都互看对方不顺眼,一见面就猛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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