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房的门是半阖的,冷君迪推开这扇旋转式的古老门板,长腿不数步的跨至床边,视线即被躺在床上的软体所吸引。
她让他联想到熟睡中的天使,是如此的纯洁无瑕,让人不忍轻易惊扰,稍短的刘海不减她半分灵气,柔细的乌溜发丝披散在枕上更添点慵懒,只要加上两片白羽翅膀,她一定是天使。
冷君迪巡视著她的眉间,感受不到丁点俗气,细匀的呼吸声不禁让人想去探问她此刻的美梦,他忘情的凝规著她,想像著在她漂亮脸蛋上绽放的笑容。
倚在床缘,冷君迪顺著她的发丝,她纯真的睡靥吸引住他的视线,竟有种想看她一生一世,不忍离开的念头在他的心里萌生。
谁在玩我的头发?赋灵睡得正是香甜,虽灵魂尚依依不舍的在和周公话别,但细胞的敏锐感觉可非她所能控制,她勉强自己睁开像小白兔的一双红眼睛,随即眼睑的刺痛传上中枢,继而又想起爹地们的抛弃,一时泪珠儿又在眼眶中打转。
冷君迪悄言无声的为她拭泪,心忖道:是谁使她有如此脆弱的表情?而他憎恶那个人。
赋灵自小到大没接触过外人,对於外人的认识浅薄至极,所以她对自己眼前的男子虽然陌生,但她仍伸手要他抱,寻求些许的安全感。
有人初相见就讨著要人抱吗?只怕没有,冷君迪也这麽认为,但他终究将她拥在怀中。
「他们好过分!」赋灵不避生的诉苦,「我又没做错什麽,他们竟然事先也不知会的就把我送到这里来,害我哭得眼睛好疼,你也很过分,吵醒我不让我休息!」
冷君迪苦笑不已,「我如果早知道你一张嘴就停不了口的话,那我肯定不会叫醒你的。」他该有个自觉,熟睡中的天使应该永远闭起双眼,因为他们通常是醒来的恶魔。
闻言赋灵娇嗔道:「相由心生你没听说过吗?只有长舌的人才会说人家长舌!」
冷君迪暗赞:好伶俐的口才,既不指名也没道姓,却结结实实的反将他一军,谁说年纪小就好欺负?至少这在她身上就不管用。
「这先别管,你是冷氏的人吗?现在是工作时间,你竟在这里闲躺?」冷君迪丢开初见面对她的喜爱,冷硬的问,但他可能没发觉,在他的语气中,竟觅不著一丝毫的怒意,只听得软语。
「那你呢?还不是和我在这里打屁聊天?」赋灵一截雪白指头在他胸膛上戳了几下,并且很不知死活的瞪著地。
「这麽说来,我好像是没资格说你罗?」冷君迪暗笑,挑眉的凝视著她盛气凌人的小脸。
「好像是也!不过真正该受罚的只有你,冷氏和我可是八竽子打不著关系,虽然听爹地说它很有权势,但那种东西仔细想想和累赘无异。」赋灵不屑的轻哼了声。
很动听的一番话,但冷君迪却兀自忖量,如此的言谈真的是出自她的内心吗?
「是吗?我只是想问你,你是如何进来的?」倘若他没记错,除了识别磁卡外,还尚有声控装置,但也只有他的声波存档,而磁卡在他的手上。
「两腿健在,你想我是怎么进来的?」理所当然是走的嘛!他这问题未免有些智障。
「告诉我真正的答案!」语气中的犀利莫不令人打从心底一颤,但冷君迪不知自己此刻面对的是惯於玩命的天才少女。
「一加一那么简单的问题,二就一定是它的标准答案,世上哪条原理公式不是世人强加附和去牵强它的存在,别死脑筋了好不好?」赋灵叽哩呱啪的说了一大串,但仔细听来,没有一字一句是回答他的问话。
「好,但请你说出开门的方法可以吗?」面对一个看似天真,却似善变小猫般的女孩,冷君迪认为,迂回战术是勉强可行的计策。
赋灵大大的黑眼珠子一转,笑道:「好多喔!光小偷的开法就数不完了呢!有不怕死的,那种人是直接撞进来,然後头破血流的被直接捉去关;也有胆子小又贪财的,是先去偷识别磁卡,然後再悄悄摸进来,但这种人太歪了,下场肯定很惨;另一种人是异类,既有见识又有胆量,虽不见得是马到成功啦!但至少成功的机率很大!」
「那根据阁下的分析,请问阁下是属於哪一类的?」冷君迪问得客气,但他摆明的暗喻她是偷儿。
赋灵一时哑口,暗斥自己哪个不好举例,偏拿小偷作比,但她可不笨,灿烂笑道:「人类真是可悲呢!直至今日才发现自己是和牲畜共存的,不过那些牲畜该是可喜的吧!喂!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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