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季筱柔作梦也没想到他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没错没错,’卜中兴马上顺藤摘瓜,发挥他制造矛盾的本能。‘这个案子能顺利侦破,筱柔的确功不可没。’说就说了,居然还把手臂环向她的香肩。
‘别听他胡扯,我也是刚才获知……’
‘犯不着浪费唇舌。’杜少桓厌烦地打断她的话,眼睛望向卜中兴。‘你的美人计很成功,季筱柔有没有告诉你,我已经一失足成千古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你是说,你们两个已经……’卜中兴嘴唇掀了掀,气得眼睛星火乱跳。‘季筱柔,你、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真是不知羞耻!’
‘杜少桓,我真是错看了你。’季筱柔脸色倏地惨白,头快炸开来了。瞧杜少桓恨怒交错的模样,她实在忍不住想一拳挥过去。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吧?’杜少桓蹙紧眉宇,唇色冷昂,继而放肆野烈地纵声狂笑。
‘呃,杜先生……’莫里哀不晓得他们在争执什么,迷惑地问:‘你们谈完了吗?’
杜少桓淡漠地点点头。‘关于这些箱子的来龙去脉,我的律师会跟你们说清楚的。’
言谈间,一部黑色轿车快速驶进别墅前的大草坪。
‘莫里哀警官,你好,我是杜先生的律师,敝姓陈。’
接下来,季筱柔已记不清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她满胀却无法作任何思考的脑子,在这一刻行将崩溃。
所有的人都先后走了,卜中兴脸色灰败地撞了下她的手肘,‘不要耍把戏,我或许还会看在老同学的份上,饶他一条生路。’
‘哈哈哈,你既然这么义薄云天,何不好人做到底,把她一并送给我,让我们做一对同命鸳鸯。’语毕,杜少桓毫无预警地把季筱柔揽过,飞快地在她颊间印上一记香吻。
‘你你……你……’卜中兴被他桀骜的举动,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我不会绕过你的,你等着回台湾接受司法审判吧。莫里哀警官,不连他一起带走吗?’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以前,我们还无法拘捕他。’莫里哀对杜少桓的态度相当友善。‘况且,他身上的伤急需马上止血敷药。杜先生,你可以答应我不擅自离开巴黎,并且让我们随传随到吗?’
‘当然。’
‘放屁,他这种人渣讲的话能听吗?你不逮捕他,要是让他跑了,我唯你是问。’不知道卜中兴凭什么气焰高涨的乱吼人。
莫里哀愠怒地睨着他。‘希望这批军械不是自己长脚,走到杜先生的住处来,否则,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什么意思?喂!’卜中兴快步跟在疾速离去的莫里哀后面,追问:‘喂,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什么?我告诉你,你大错特错了,走私军火的是他不是我,听到了没你……’
四下忽然万籁沉寂,像在等待一件石破大惊的大事发生。
低低的喘息在彼此耳畔回荡,在眼底流窜。杜少桓臂膀上的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碎裂在石砖上……季筱柔好想冲过去,为他检视伤口,但他由冷转炽的星火,令她溘然却步。
‘你还不走?’杜少桓斜睨犹呆杵在原地的她。‘卜中兴尚有龌龊的任务要你完成?’
‘我不介意你不信任我,但,听我一句忠告,混进你这儿趁机搞鬼的不只那个黄伟涛,还有一个叫张恒风的。’
‘现在才说,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今儿个如果不是他和吉力奥署长的关系良好,恐怕就要让卜中兴得逞,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押解回台湾。
季筱柔苦涩地牵动了下朱唇。‘随你怎么想,我言尽于此。’望着他臂膀上的血渍,她颤抖着手抚向那伤口。‘让我先帮你止血好吗?’长年在国术馆耳濡目染,简单的包扎疗伤,她已经非常熟练。
‘死不了的。’杜少桓怒火填膺地拂去她的手,身子一下不支,差点重坠于她本想伸手相扶特,但转念又缩了回来。‘当然不能死,你还要活着看我和卜中兴悲惨的下场呢。’
‘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一阵晕眩,他陡地抓住她的手藉以稳住身子。‘扶我上楼。’
‘楼上可有急救包?’欸!他好重,季筱柔吃力得脸面都涨红了。
‘你当真在乎我的伤势?’他全神贯注的逼视她,让她得以看清那张冷鸷俊美的脸庞伤痕累累,瘀青处处。
‘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指尖触及一抹温热,深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于是她说:‘是的,我在乎,非常在乎,在乎得心都要碎了。这样你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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