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你怎么回来了?”
“先别问这个,你说,妈她怎么了?”话才问完,她猛然发现原就骨感身材的谷予安,竟比先前又瘦了好多。
“妈她……”美丽的粉彩再也掩不住她一脸的黯然。“爸的公司垮了,妈受不了打击,就……中风了。”
“怎么会?”没想到她才两个多月不在家,竟发生这样大的事,难怪陆昊和芳姨极力瞒着她。
谷予安叹了一口气,乏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妈以死作要胁,强迫爸必须跟那个女人了断,爸就把整个公司送给那个女人。”
哇,好大的手笔!老爸笃定是相当相当爱那个女人,否则不会做出这种“壮举”。
其实公司没了也不是太严重的事,以她老爸这几年所赚的,加上老妈投资所得,应该仍有一笔可观的财产吧。
“妈那脾气就是太烈了。”
“如果光是这样,她或许还不至于一病不起。”谷予安欲言又止,最后扭不过谷予轩一再逼问,心想没必要再隐瞒下去的全说了。“妈听信股友社的投资情报,把所有的资金全部押在少数几支股票和基金上,结果赔得好惨。”
谷予轩的一颗心听到这沉到了谷底。
“所以这段时间,都是你一个人在撑这个家?”她心疼地抚摸着谷予安瘦削的脸颊。
当晚谷予安带谷予轩到医院时,崔慈心已经入睡,李永年和谷予安枯坐在甬道的椅子上,相对无言。
见谷予轩突然来到,两人都不免有些错愕。短暂的寒暄之后,谷予轩就催促大伙回去休息,她想一个人留下来陪母亲。
“不用担心我,我呀被陆昊那个坏心眼的家教老师磨得比一头牛还要壮。”虽然她一脸极有把握,仍是费了一番唇舌才说服谷子安他们离去。
今夏的雨量格外充沛,从上个月就大雨小雨不断,下得人都快发霉了。
为防水珠溅进病房里,她把窗户关小些,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母亲床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出神。
病后的妈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昔日的光彩美艳、精明干练已不复存在,发丝凌乱,神态委顿,眼角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大堆细细长长的纹路给占满了。
“妈。”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她难过地把脸埋进母亲微温的掌心。
“是轩轩吗?”崔慈心乍然醒来,口齿不清的急问。
“是的,妈,是我轩轩。”谷予轩赶紧坐到病床上,好让她清楚看到她。
“你,”崔慈心喘上来一口大气,“你这死孩子、不肖女,我病了这么久,你现在才来看我,这些日子你死到哪儿去了,给我老实说!”
哇!中气十足。瞧她这力道,要不是快痊愈了,就是根本病得也不是太严重。
“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病了,早知道我就……”
“推托。”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谷予轩忙帮忙搀扶。崔慈心中风后,右半身就中度瘫痪了。“你们一个个都不理我,背叛我了。”
“才没有。”唉,妈只有睡觉的时候最慈祥,以前她老爱乱幻想,甚至猜她会不会是白雪公主的后母来投胎的。“我一听到你病了就赶来看你,我其实很想你的。”
崔慈心打鼻孔里喷了一口气,充分表达她的不相信。
“陆昊呢?他怎么没有陪你来?”
“他为什么要陪我来?”她跟他又什么都还不是。
“少骗我了,”崔慈心吃重的喘了一口气,才提高嗓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安安都告诉我了,他把你藏到别墅去,说是要就近教你念书,实际上只是想逼我就范。”
“就什么范?他接我去住,不是经过你同意吗?”即使陆昊的确对她别有心思,但人家发乎情也止乎礼呀,嘿,怎么不知不觉变得这么有学问了?
“不同意行吗?你爸爸那个死鬼#%¥%……”这一长串,起码延续了十五分钟。
记得在一本叫《逆女》的小说里,那女主角说她老妈最适合去唱歌仔戏,因为她一开口就像在背台词,而且不讲到换不过气来绝不罢休。
她妈也是,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也不暂时歇歇,多累呀!
遭受一阵惊人的精神虐待,好不容易等母亲再度入睡,谷予轩才垂头丧气地走出医院大门,独自站在雨夜里,望着臆朦胧的万家灯火。
她笔直地朝着前面的街道踽踽而行,忽然滂沱的大雨下起,湿透了她的发丝和衣衫。
伫立在红灯前,扰攘的人群令她兴起前所未有的茫然和仓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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