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美美蓦地一笑。
“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我们会聊到这个话题上?董事长和我不过就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嘛。”
司徒青魁沉默了片刻,才道:
“说的也是。”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就在一个等红灯的当口,安美美打破沉默说:
“董事长,剩下的一小段路我想自己走回去就好了,今晚谢谢你。”
语毕,她提起手提包匆匆下车。
“安——”司徒青魁反射性要追去,奈何绿灯在这时亮超;低咒一声,他也只能踩动油门了。
***
回到家中,安美美甩掉高跟鞋、拔掉耳环、脱掉外套,一只手将浏海往后一耙,继而整个人往床上躺去。
刚才与司徒青魁的谈话一直回荡在脑海……她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竟会与他那般交浅言深。
家庭一向是她忘谈的话题,只因她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家世。这也是当年她毅然决然离开父亲的公司,想证实一下自己真正能力的主因。
二十八岁升经理一职,实属不易;除了能力之外,还得谨言慎行,以免落人口实。但即便再小心,有些三姑六婆因善妒而无中生有的本事之高,是如何都免不了的;她常为此困扰不已。她真不懂同样身为女性,何苦为难彼此呢?
坦白说,她看透了人性,也受够了。所以前阵子当公司传出日本分公司缺个财务经理一职时,她立刻自告奋勇愿调职递补,只因她想换个环境,试试是否每个职场都如同之前那般。拜托,都快垫十一世纪了耶,为何大部分的人仍守着旧思想?时代前进,人心却原地踏步,中国还有何前途可言啊?
突然好想听听家人的声音,于是她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喂?”接听的是安蓉蓉。
“我是美美。”
“美美!怎么有空打回来?日本的生活如何?能适应吗?”喜出望外的安蓉蓉立刻问了一大堆问题,终归一句都是关心。
“还好。”安美美一言以回之。“爸妈怎么样?二姐跟二姐夫、菲菲和阿旭、楚楚和锡阳、大姐、你、贝贝,大家都好吗?还有二姐那个小捣蛋鬼,顽不顽皮啊?”
“美美,你去日本才多久啊?大伙跟你离开前的情形一样,变化都不大啦。怎么?你现在正患思乡病吗?早叫你别去的嘛。忽然跑那么远,要见一面都难。”安蓉蓉略带谴责,但语中思念成分居多。
“有空我会回去的。噢,对了,告诉楚楚或许我会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参加毕业典礼我看你就省了吧,直接回来参加结婚典礼才是。”
“她已经决定要嫁锡阳了?”
“对呀,人家等了她三年多,好不容易总算毕业了,她也没理由再推托了。”
“那你和至桐决定什么时候结婚?”申至桐是二姐夫的好友,安蓉蓉和申至桐虽早对上了眼,但申至桐自去年才展开行动,两人于是才有后续的发展。对于这小两口,众人颇看好;偏偏他们像冤家似的天天吵闹、时时斗嘴,说这是增进生活情趣,唉……伤脑筋呀。
“还久的咧。倒是你,何时也带一个回来让大伙瞧瞧?”安蓉蓉反将她一军。
“呃……等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时候。”安美美含糊带过。
“唉,你喔。”蓉蓉故意叹气。
“爸妈都睡了吗?”
“嗯,有重要的事吗?不然我去叫他们好了。”
“不用了,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听听大家的声音而已。没事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这样啊。那好吧,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再随时打电话回来。”
“我知道。对了,楚楚的日子订好后记得通知我。”安美美补充,脑海已浮现小妹身着白纱的美丽画面。
“会啦。”安蓉蓉打了个呵欠。“那bye喽。”
没办法,早睡是安家的习惯。
“嗯,bye。”
结束与妹妹的一小段谈话,瞄了眼时钟,已快午夜了。她也该去沐浴一下,然后上床。
念头一定,安美美强迫自己离开柔软的床往浴室走去。
***
倚在东京铁塔的栏杆外,司徒青魁远眺整个东京的夜景,瞳孔却没有焦距。严格说来,他这样子应该叫做“发呆”。
今夜,他的心情异常混乱,脑子里全是安美美的倩影。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莫非……就是人称的“心动?”
难道说他对安美美心动了!?
可能吗?他曾经以为这样的情绪不可能降临到他身上;但,令他心动的这个女孩终究出现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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