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总而言之,就是有人瞧咱们不顺眼,硬要与咱们耗上一耗、较量强弱。你呀,就别再挑剔我的中文了行不行?”
“有挑剔你才会改进啊!又不是从小喝洋水长大的,怎么老是搭错成语?太对不起咱们伟大的中文了。”司徒橙魃存心挪揄。
“是、是,你就这么爱臭我!唉,谁叫我同你是死党呢?”
司徒橙魃睨着他,笑道:
“好啦!你快忙你的去,别净打屁摸鱼。”
“噢,天大的冤枉!我何来打屁摸鱼来着?现在我可是在报告正事哪!”邵钦儒瞪着眼喊冤。
“全怪你打扰我发呆!去去,我还要想点事。”司徒橙魃赶起人来了。
“关于赤○大哥?”邵钦儒与司徒橙魃同年,自然一样称司徒赤○为大哥。
“没错。”
邵钦儒点点头,不再抬杠,退了出去。
拖着两只快不听使唤的腿缓缓地踱出“琼斯百货”,丁雅珞迅速坐进一家露天咖啡馆歇歇。
眨眼之间来雪梨都好些天了,母亲和雷叔有事到美国去,今晚才回来,家中空荡荡的,于是她才出来逛逛——当然还得带着地图,不然迷路的话可臭大了。
惬意地注视着街上行人,她发现这个城市的生活步调挺慢的,和台北简直不能比。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吧,南半球的夏季无法使人像在北半球那般活蹦乱跳。
看着看着,她不禁又回忆起昨夜梦境……
梦中出现了他们一家四口以前和乐的情景,那年她十岁,秡妮九岁,他们全家于圣诞节前夕赶赴美国度假,感受一下货真价实的耶诞节。在狄斯耐乐园,她与秡妮同时爱上米奇和米妮,她们还向爸妈要了许多布偶和精巧的装饰品,那时爸妈脸上的笑容都好温柔……
醒来后她发觉自己颊边有串泪痕,不由失笑。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她天天望见桌上那幅相片导致的。
唉,秡妮现在好吗?
一声不响地一走了之,那烂摊子谁来收?
想拨通电话回去,又怕被老爸逮个正着……或者将秡妮接来一块儿生活?可是她也不能真的铁石心肠地抛下老爸一个人在台北呀!虽然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他还是她们老爸。
再等等吧!至少待她在这儿稳定了再说。
肚子突然咕噜响了起来,丁雅珞忙不迭以手捂住,恍然记起自己的胃从早到现在尚未装进任何东西,又一杯咖啡下肚刺激,它当然要抗议。
噢,先找间馆子吃东西吧,否则一旦闹起胃痛,可不是好玩的事。找了一家中华餐馆,丁雅珞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盘炒饭,边打量室内装潢边吃起来。
这家名唤“老地方”的中华料理店,装潢得古色古香,柱子、置菜台、桌椅全以原木制成;里头的客人不少,但仍以东方人居多,黑头发、黄皮肤,约占三分之二的比例,想必是一种亲切感招揽来这些人,因为她也是其中一个。
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外国人,老实说她也分不出谁是哪一国的,看起来似乎都长得一样,又似乎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但总之她猜他们要不是为了尝鲜,就是深受中华美食吸引。
日正当中,外头的艳阳烈得炙人,热腾腾的饭和凉凉的冷气虽成对比,但却是至高的享受。
上班族纷纷涌进后,餐厅里的气氛更热闹了,座无虚席。丁雅珞瞧瞧四周,顿觉自己占用这么个好位置好像太奢侈了,于是她加快吃饭速度。
蓦地,她察觉有道视线自她右后方笔直射来,她本能地转头,与那道视线对上,不甘示弱地对视半晌,最后丢给那人一记大白眼,接着转回来继续解决炒饭。
有趣!
他咧着嘴打心底笑起。
既然她看到他了,那何不光明正大地上前交个朋友呢?心意一决,他端着餐盘起身走向她——
“小姐,可以跟你同桌吗?”
丁雅珞瞟他一眼,没回答。
他见说中文得不到佳人回应,便以英语再问了相同的问题一次。
丁雅珞溜溜眼珠,漾起一抹狡黠的笑,张口咬字不清地说:
“你讲啥我听呒啦!”
他蹙蹙眉,思索这是哪国的方言,不经意发现她那狡黠笑意,他恍悟自已被耍了。
自作主张地坐了下来,他用中文道:
“咱们都是一个人,并一桌,将位子让给别人也算功德一件,你说是不?”他确定她听得懂,又说:“也可藉此交个朋友。”
丁雅珞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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