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内线电话,司徒赤魑找上司徒黑魇。
“丁其衡来了没有?”
“还没。”
“他当真狗仗人势,毫无廉耻之心地得寸进尺,忘了人上还有人,是不?”
“大哥,别怒,我联络上他了。他刚从澳门归来,向我保证明日一定到。”
“混账,区区个经理居然要上司像个侦探似的找他!”
司徒黑魇默不回声。
气头上,任何一句话皆是火上添油,以沉默来冷却为上策。
“明天他一到,要他马上来见我。”
丢下话筒,司徒赤魑生着闷气。
他何时这么忍气吞声过?
亏丁其衡还是个长者,又生得相貌堂堂,如此目中无人、卑劣的行径,大可恶了!
不严办,他日后还怎么带人?
待真相一查明,他就要来个内部大扫除,不中用者,一律开除。
管他是不是梵妮的父亲,管他是不是他岳父,一个名义罢了。
公归公、私归私,他不能因为梵妮而打破他多年来的禁忌--
公私不分。
更何况自作孽、不可饶。
丁其衡等着自食恶果吧!
对于这种不良老爸施以小小惩罚,梵妮应当不会有异议才是。重入校园,竟有股恍若隔世的感觉。
啊,太夸张的形容词。
甫由少女蜕变为少妇的女人,大抵都是这么多愁善感吧!丁梵妮自我解嘲。
今天,她是来见岑树的。
姐姐说她暂时不回国,而这“暂时”是一年半载或三年五载,不知道。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不,也许她太武断了。昨天姐姐不愿多谈岑树,或者并非无心,只因目前情况有所阻碍,多谈无益。
但言而总之,姐姐不回来是事实,她觉得有必要让岑树明白至少短期之内,他的痴心不可能获得回报。
来到他的教室外,探头搜寻一番,显然他并不在教室内。这时县大赛正紧锣密鼓地逼近,现在大夥应该集中在社团作最后冲刺吧?
转个身,丁梵妮朝也曾经是她的社团走去。
果然,选手们都在练习。
她在角落一隅瞧见了在做暖身运动的岑树,为避免惊扰到其他人,她无声无息地移近他身边。
“岑大哥。”
岑树应声仰起头来,随即愕然地瞪大眼--
“梵妮?”
“别一副怀疑的模样,你眼睛没花,也不是在作白日梦,真的是我。”丁梵妮笑着说。
奇怪,再见到他,心中竟感到豁然,和她先前料想的不一样,她原以为她会很激动的。
“你不是休学了吗?”
“休学就不准人家再回来呀?”丁梵妮瞪他一眼。
“不,我只是很意外。”岑树喃喃道。
“看得出来。”
“有什么事吗?”
“你问得好似我是个陌生人。”
岑树哑然失笑,抿抿嘴,他和善地道:“不然我该怎么问?”
丁梵妮微微一笑。
他向来都是这么善体人意的,不卤莽、不逾距,什么时候该怎么问、怎么答、怎么说、怎么做,他总能应对得宜。
“至少,你也该关心一下我为什么休学。”她故作娇嗔样,其实心是坦荡荡的。
岑树挑挑眉,往凉椅上一坐。
“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不问我怎么好意思说?”
“好吧。你为什么休学?”他的眼睛对着她的。
“因为我要结婚。”
岑树微愣,茅塞顿开,惊叫:“报上说丁梵妮嫁给了司徒赤魑,真是你?”
“怎么?不像?”
“不,我以为只是同名同姓,恰巧又长相类似……”
“太客气了。”丁梵妮似笑非笑的。“我们的位置有人补上吗?”立即,她又巧妙地转开话题。
许多事,点到为止,解释太多没用。
“不然还能怎样?不过说真格的,没人替得了你和雅珞--你为结婚休学,她呢?”
他问了和陈子能相同的问题!丁梵妮无声咕哝。
“她离家出走。”
“为什么?”
“这你得问她。”唉,净是些难以说明的事情,复杂、麻烦、讨厌!
“她去哪了?”
“既是离家出走,我怎会知道她去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短时间之内她绝不会回来。”她的目的是劝他而非通风报信。
“发生什么事让她非得离家出走不可?”一提起心上人,他就无法镇定。
“逼婚哪!”唉,她还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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