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丁其衡低着头说,掩住表情。
“丁叔,太牵强喽!秘密都在桌上了,您再装不懂挺没道理的,此时此地,摆明了您知、我知,风声一放出去,忙就不止天知、地知,连法院都会闻风捉人呦!”这警告够明显的了。
丁其衡默不做声。
“丁叔在彩门也算元老级人物,好歹是个经理,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大夥是明白的,今天您有这种举动,我该检讨,是福利不好吗?是我领导失败吗?真的,我在反省,所以,找您来不是要责怪,只不过事情既已发生,寻求一个文明方式解决才应当,是不?”司徒赤魑一步一步诱导着叫他认罪。
丁其衡轻撇了下嘴角。
“有什么证据呢?”
“当然有。”一句信心十足的肯定句。“只是,搬出证据可就教人尴尬了呀!三千万……您是中饱私囊?抑或作了转投资?”
“倘若我说不是我,你信吗?”丁其衡直视司徒赤魑道。
司徒赤魑回视着他,一晌,在唇边扬起一弯美丽的弧度--
“丁叔,您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教晚辈好生佩服哪!”
“别跟我来商场上那一套。”
丁其衡渐渐难堪了起来,司徒赤魑的口才之犀利也是不容小看的,假若他兴起去当个业余律师,也会很吃香。
“咱们是商业人士不是吗?要不上该怎么说才恰当,丁叔提供些高见好了。”司徒赤魑始终笑脸迎人,不解他们谈话内容的人还真猜不出这是一对一的审判会。
“够了!我承认,是我挪了那三千万,你想怎么处置我?”丁其衡终于招供了。他晓得,是那张笑脸后的气势逼迫他的,那种无法预料后果的恐惧使他不得不认,无关胆小,相信任何人换作他的立场也会有相同反应,当然理亏也是原因之一。
“哎,别说‘处置’那么难听,只要您把钱吐出来,外加保证下不为例便成了。给别人机会等于给自己机会。老实说,我欣赏您的工作能力。白白失去一位人才,我会心痛的。”虽然司徒赤魅的口气听来轻松,但他的眼神却很正经八百。
“吐不出来了。”丁其衡顿时有些沮丧。
“哦?”司徒赤魑耸高眉峰。“投资失利?”
“不!是输光了。”
“输光?”这答案无法不使人意外。“三千万?输光?”
“是的,输光了。”丁其衡以点头强调他话的可信度。
司徒赤魑不禁失笑。
“老天,我以为……你不是个赌徒。”
“没错,我不是赌徒。”
“那--”该死,他们一直在重复的字词、问题上打转!
“正因为不是赌徒,所以在一开始就栽得特别惨。”
“这实在荒谬。”司徒奇魑频频摇头。“那您脸上的瘀青是怎么回事?”
“这么迟才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恕我冒犯,你是仁慈还是后知后觉?”丁其衡揉着嘴角的伤痕问。
司徒赤魑微微一笑。
“原则上来说,一般成功的商人是不被允许太过仁慈的,您可以姑且当我是后者。”
“是吗?”
“话题扯远了,您赶快想想补救之道吧。不然,我也帮不了喽!”司徒赤魑往椅背一靠,一副悠哉貌。
“只有一句话!没钱补。”早料到如此了。当初他恣意而为,现今除了摸着鼻子自食恶果外,他真的别无它法。
“干脆!”司徒赤魑弹了一声响指头。“那么,您只剩一条路--等法院通知。”
“没第二条路?我女儿--”得到宣判的那一瞬,丁其衡还是慌了。
“你女儿?”司徒赤魑耳尖地捉住了语尾。“你有女儿?”
“嗯。她们只剩我这个爸爸,她们没有我是不行的。”丁其衡显现愁容。
“她们……”司徒赤魑喃喃着,突地,一线灵光闪过他脑际,使他双眼随之一亮--“咱们来个交换条件!您觉得如何?只要您点头答应,三千万我帮了叔您还,其它的,从此一笔勾销。”
丁其衡狐疑地挑高眼尾--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各得其所、各取所需的交易,很公平。”司徒赤魑真的像在谈生意。
“什么交易?”
“我给您五千万,三千万偿了公司债务,若您戒了赌,相信剩下的两千万够您过下半辈子;而我……要您把大女儿嫁给我。”
丁其衡闻言不慎被口水呛到--
“你说什么?要我女儿?这太匪夷所思了,你甚至不认识我的女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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