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上楼、母亲做饭,方才你一言我一句争相询问的场面解除,客厅里就剩纪羽蝉一人细细打量这个家!
大体上,这里和之前他们在台湾的家结构有些相似,仿佛只是移了个位置,不同的是,这里大了两倍。
当初,哥哥来加拿大攻博士学位,到后来购置此屋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她曾来过几次,直到她的侄子小犹出生,所有的事情都上了轨道,哥哥便想把家人接来同住好彼此有个照应,而嫂嫂是个温柔善良的小女人,把哥哥当天一样依赖着、爱着,当然就没反对。
她的哥哥是个优秀、厉害的人,在她心目中,他是她唯一崇拜的偶像。
但但是她被爱情冲昏了头,想就此创造一个属于她和她所爱之人的小天地,不愿再依附父母、哥哥,老被看成长不大的小妹妹。
于是,她选择了姜明勋。
而,结婚的另一个意义则在于从今以后,她必须对自己的人生和自己的喜怒哀乐负责,亲人在她的生命中仅能扮演旁观者,看着她跌倒,或者分享她的成功。
这是她选择的独立方式。
“来来,快趁热吃。”纪母笑吟吟地端着一盘香味四溢的蛋包饭走出厨房,那金黄色的香滑蛋皮让人一见即忍不住要垂涎三尺。
纪父恰巧步下楼梯,压低了嗓子道:“小犹跟她妈妈一起睡着了。”
“对了,你搭了那么久的飞机,累不累?吃完要不要上楼小睡片刻?”纪母殷殷垂问,心里着实心疼这宝贝女儿不已。
纪羽蝉摇摇头。
“难得有机会能跟你们聚聚,岂可把时间浪费在睡觉?待会咱们出去逛逛好不好?”
“求之不得,你不知道妈咪盼了多久。”
“那我就充当司机,舍命陪娘子喽。”纪父幽默的说。
闻言,一旁的母女俩笑成一团,叹没早些发现他们家老爹还颇有说笑的才能。
纪羽蝉在愉快的气氛中享用完有妈妈味道的美食,然后由纪父开车载母亲和她在多伦多最繁华热闹的市中惬意悠然的逛了一整个下午,并带回整车的“战利品”,险些将他们三人淹没。
晚餐,纪母特地准备象征围炉的火锅小小庆祝一家团圆,因为说实在的,纪羽蝉打从嫁到姜家后,便没机会于除夕夜回家吃顿团圆饭,今晚实属难能可贵。
其实,倒也不是说他们当真处处受制于泼辣的姜母,只不过可怜她是个寡妇,不想跟她一般见识,闹得亲家反目成仇。
得饶人处且饶人是仁慈的纪家家训。
席间,纪景元对久未见面的小妹尤其殷勤,或夹菜或盛汤,谈笑风生,让纪羽蝉不禁暗暗担忧怀有身孕、情绪不稳的嫂嫂可能会吃味咧。
一幅美丽的天伦之乐图上演在万家灯火齐亮时分,亲情的呵疼温暖了纪羽蝉的心,抚平了她长年累月所积压的委屈。
明天起,她将重新有力量去面对未来的生活和她那喜好百般刁难的婆婆。
夜里,纪羽蝉辗转难眠,便悄悄爬上天台,仰天遥望异国星空。
基本上,不论从地球的哪个角度观望,肉眼所看到的月亮都是差不多的;只是,比起台北,这儿的空气干净了许多,星子也跟着明亮许多,一闪闪的,仿佛为人类的梦想在发亮着。
“怎么?睡不着吗?”
身后蓦的一句关怀,打破纪羽蝉的冥思。
她微微一惊,转过身,一见来人,浅浅一笑:“哥,你还没睡啊?”
“我的宝贝妹妹有心事,哥哥我怎么睡得着?”纪景元走到纪羽蝉身旁,与她并肩而站。
“我哪有什么心事?”纪羽蝉避重就轻。
“别瞒我,虽然距离那么远,但你的事我都知道喔。”
闻言,纪羽蝉的心一紧,感觉有股热流缓缓滑过。
“哥,你好坏!久久才见一次面,你就想把人家弄哭。”她噘嘴佯怒,轻捶了他肩胛一记,眼眶里隐隐有泪光在打转。
“来吧,想哭就到我怀里哭。”纪景元张开双臂,促狭道。
纪羽蝉却当真投入哥哥怀里,双手环抱着那个她一直认定无人可比的胸膛,抱得好紧好紧;然而,那一瞬间,一个奇异的念头却倏地闪过脑际——
伦敦泰晤士河畔,那个美丽的套房内,她出轨的那一夜,那位风流倜傥的紫衣男人似乎也有幅像哥哥一样温暖、宽厚的胸膛……
她不明白那股回忆为何会忽然涌现,更令她讶异的是,她竟对它莫名产生一股程度不下于对哥哥的依恋和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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