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怡,其实他也不是真的那么不好啦。最近,我倒觉得自己好像出了点问题。”纪羽蝉呐呐道。
“什么问题?”
纪羽蝉欲言又止,好像羞于启齿,久久才道:“冷感。”
“啊?”梁深怡怔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冷感嘛!”纪羽蝉白了她一眼。
“你的意思是你老公无法满足你?”梁深怡总算确定从在小女人口中吐出的话是啥意思了。
“我……我不知道。总之,我感到愈来愈排斥做那种事,我的身体在抗拒,但我没办法每次都拒绝他;一旦做了,我不仅全身痛,而且会恶心想吐。”纪羽蝉秀气的眉打了个死结,试着说出自己的感受。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
“回想起来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高潮。”纪羽蝉最后两个字声若蚊蚋,若非眼前是十多年的姐妹淘,这么大胆的字眼,生性羞涩的她根本不敢说,但积压在心底的迷惘与不满愈叠愈高,她必须找出抒发的方式或者答案,否则她不敢想象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继续下去。
姜明勋是她第一个男人,她希望也会是最后一个。
“God,姓姜的未免太逊了吧?你们有沟通过吗?”
“我怎么敢?”纪羽蝉低语。
“拜托,沟通是维持人与人之间重要的桥梁。你不知道吗?性生活美满与否可是婚姻幸不幸福的原动力,你这么闷不吭声怎么行?”梁深怡转动灵活的眼珠子。
“喂,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意思?我现在的问题不是性生活不协调,也不是欲求不满,而是……而是我怀疑自己性冷感。”纪羽蝉红着脸重申。
梁深怡的反应是瞪大了眼,张口结舌——
从她国一和一位学长偷尝禁果起,她便爱上了男性那与女性完全不同的阳刚躯体。她喜欢不同男人将她抱在怀中时所带给她的不同感受,她也喜欢不同男人的不同尺寸与招式;简而言之,她极度善变,更享受性爱,她承认,她是个没有男人给予爱情的滋润就会枯萎而活不下去的女人。
“性冷感”这凉冰冰的名词她是听过,但以她热情的程度,她根本无法理解那是一种多么可怕又可怜的病症;然而,此刻坐在她对面的好友居然说自己得了类似病例……不会吧?!
“有这么骇人听闻吗?”见那活似吞了颗生鸡蛋的表情,纪羽蝉反而笑了。
“我比较渴望把它当作是则笑话。”
“可惜否定。”纪羽蝉苦笑。“我好苦恼,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
“羽蝉,”梁深怡甩甩头,试图让大脑思考这个问题。“我觉得事情有些恐怖得复杂,也许……”
“啊!糟了!”纪羽蝉瞄了下手表,大叫着打断她。“下回再听听你的也许,我得马上赶回家做饭,不然一定又会不得安宁了。”
语毕,她像一阵风似的刮出了咖啡厅。
梁深怡不禁同情的摇头谓叹,拿起帐单走向柜台。
结婚?何苦来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愿当三世歹命女儿,也不当一世的快活媳妇!都什么年代了,还谈什么适婚年龄?
她呀,可不自作孽、自讨苦吃!谁说一定得结婚才有“老来伴”来着?就算没有,一个人的晚年也可不寂寞,有钱能使鬼推磨,届时,何来孤老无依?
呵,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精咧!
纪羽蝉一进家门,便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她心下即刻明白所为何来,深吸一口气,她故作镇静的快步走向厨房。
“站住!”
威严的声音从沙发中传出,纪羽蝉停住脚步,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怯怯道:“妈,对不起,我……”
“你这个恶媳妇,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存心饿死我是不是?”牛妈乖倏然起身,皮包骨的细长五爪往沙发一拍,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便先指控。
“不是的,我……我马上去煮饭。”纪羽蝉不敢多言,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
倘若婆婆有意刁难她,她解释再多也没用。现在距离他们平常开饭时间六点还剩十分钟,她得在这短时间内将饭菜端上桌,否则她今晚会非常难过。
“怎么?说你两句,你就急着逃开我视线了是不是?”牛妈乖仍不放过她,提高音量继续数落。
纪羽蝉打开抽油烟机,顺利的将婆婆的声音隔绝在厨房外。
在五点五十九分,她有惊无险的将四菜一汤端上桌,盛好白饭,恭敬的走到客厅请婆婆移动尊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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