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楞地看着那些玫瑰花。
「请问黎雯小姐是不是住在这儿?」从玫瑰花束后传来一阵呼喊声。
「哦!我就是!」
「那太好了,麻烦妳签收一下好吗?」送花小弟吃力地侧着身体将签收单交给她。
她呆楞地接过签收单,心中百般纳闷是谁送的花,并没有人知道她回来了呀。
「OK!」
「好,那麻烦妳收下这束玫瑰花,很重的,小心点。」送花小弟急欲将花束交给她。
黎雯张开双臂捧住玫瑰花束。
送花小弟小心地将玫瑰花束交到她手中。
「哦,对了,小姐,来订花的先生还托付了袋东西要交给妳。」
「我!?」
「是的,我看妳双手大概也无法拿多余的东西了,我将这袋东西放在门边,妳先将花放好后再来拿这袋东西好了。」
「OK!谢谢你,麻烦你顺便帮我把门带上好吗?」她吃力地说着。
「好的。」
黎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那束玫瑰花分别处理好,她数了数,全部一共是一千零一朵玫瑰,包装得很漂亮没错,可是她家里没那么大的容器可以装得下它,总不能叫她放在浴缸内吧。
所以只好将它拆了,分别装进她家里现在所有可装的容器内。
望着一屋子的花香苾芬,株株玫瑰花苞徐徐展瓣,她推开落地窗门,洒进一室暖暖春阳,也飘来春风吹拂,加上一阵一阵袭人的花香,令她陶然欲醉,通体舒畅地看着窗外风里飘动,栩栩迎风的艳丽樱花及飘渺的薄云。
欣赏着白云的变化万千,虽然空气中有些许寒意,但她舒服极了,她已经很久未曾有这种感觉和享受了。
她支起下颚,努力地思索着,怪哉!她记得她从未曾知会任何人她已回台湾了呀,会不会是──毅伦呢?这,似乎更不可能,奇怪!那会是谁呢?
玫瑰花会是谁送的呢?
呀!对了,送花的人还交给她一袋东西,这会儿还搁在阳台上的门边呢。
真糟糕,她可真健忘,她也才没几岁呀,怎么记忆这么差。
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去,提起它再走回去。
为何这个人没署名呢?
花是,连这袋东西也是如此。
该不会是什么炸弹礼盒吧!
心想台湾近年来经济还算稳定,只是治安差了点,但还不至于要用到这些手段来恐吓勒索吧,而且她在台湾又从未树敌或招惹、对不起他人,有的也「只是」对不起柯毅伦一人而已,他应该不至于恨她恨到要她碎尸万段吧。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唉!算了,就算是会被炸弹炸死,也是她命中注定她要如此惨死的。
就「惨惨」地让它去吧,紧闭双眸小心翼翼地慢慢打开盒子。
一眼微睁地偷偷瞄着。
兀地!心口一提,差点喘不过来。
她惊骇住了,瞠大错愕不已的双眸,凄惘地幽幽望着静静躺在盒子内的那件头纱。
颤抖不已的双手轻捧着这如精灵的翅膀一般透明、晶莹如宝石一般炫丽的头纱,美得令人屏息。
不经意流露出情感的深眸又再度潸潸地落泪,微弓的薄肩更显得凄楚可怜。
过了好一会儿──
房内一片寂寥,初春的暖阳围拢着阳台,空气中却弥漫一股哀伤的气氛。
黑蒙蒙的翦瞳仍是一片雾气,憔悴地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牵强扯着唇畔。
这是一分交揉着感伤的爱情,眼底交织着一分悔意和悲伤,让她酸苦不已的心又再度揪得更紧。
拿下束在头上的蕾丝发带,一头黑似瀑布般的发丝披散开来,拭掉憔悴脸上的泪滴,吸吸鼻走回房间换件干净的衣服。
☆☆☆
黎雯步下出租车,来到淡水八里海边的郊外,惴惴不安地望着眼前这栋熟悉的别墅,灰蓝的海水一波接着一波击打着海岸,她的心情也被激荡得起起伏伏。
裹足不敢向前地犹豫不决着,不知自己是否该按铃。
发现侧边的小门并未上锁,小心翼翼地打开侧门,探进那张仍在犹豫的脸,脚步还停留门边没踏进去,稳下心头那分惶惶不安,才下定决心往里面踏进。
缓缓地踩在草皮上,忽地,一阵细微的树叶窸窣声及物体的摩擦声,惊吓到惴惴不安的黎雯,她慌慌忙忙的,四处张望寻找声音来源,像极了受到惊吓过度的小孩。
只发现一只黄棕色相间的小猎狗,从阔叶的花木中探出头颅,憨傻的眼神,仰着头楞楞地注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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