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点玫瑰(19)

2025-03-04 评论


「我试试。」

程梦渝接过衣服,季尹诺便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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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程梦渝走了一段路,她的呼吸就显得非常不稳了。

「大哥哥,我好难过。」程梦渝贴着他的身子烫得像着火一样。

怎么办?背她是不行的,她的肺部受不了颠簸,他想了一下,看见小路上的药草,想起了奶奶替部落的人治肺炎就是用这种草的。

他蹲下身,把她放下,采了许多药草,又采一些化脓消炎外用的药草,再背她回工寮,将药草熬了,用石头捶药草,敷她全身上下的伤口。

「大哥哥,我好饿。」程梦渝侧躺在床上,忍了好久才说出口。

季尹诺蹲在一边把木柴放进三个石块围成的小灶中,「等一下水开了,我先泡糖水给妳喝,然后我到前面采那些蕃薯叶回来煮给妳吃好吗?没有很远,妳在床上往外看,就看得到我。」他庆幸没把昨天买的糖和盐半途丢掉,而前面也有以前林场工人留下荒了的菜园,暂时他们还有东西充饥。

「我喝糖水就好,大哥哥不要离开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任何东西一样,程梦渝死命地抓住季尹诺,不让他离开身边。

「蕃薯叶很营养,对妳有帮助,大哥哥希望妳好起来,妳勇敢一点好吗?五分钟就好。」他抬头看着她轻哄道。

程梦渝沉默了许久,「抱我!」

季尹诺没辙地走到床前抱了她一会儿,真不知道可以拿她怎么办,是不是富家千金都这么软弱不堪?

他们在工寮待了三天,程梦渝的情况时好时差,发烧的时候偶尔闹点脾气,只要她醒来没见季尹诺就哭得死去活来,哭得季尹诺真希望她一直昏睡算了,但她真的昏睡时,他又担心不已,一步也不敢离开,就怕有什么状况。

第三天她的情况恶化了,高烧持续不退,衣服都汗湿了,呈现昏迷状。

「小妹妹,妳怎么样了?」

「大哥哥,我快死了,我一直忘了问你的名字,刚才阎罗王问我谁对我最好,我说不出你的名字。」

「我叫季尹诺,四季的季,伊尹的尹,承诺的诺。」季尹诺难过地说。

「谢谢你大哥哥。」这句话说完后,程梦渝昏迷了数月,当她再清醒后,她的大哥哥却被她家人恩将仇报地送进监狱。程梦渝看着东方的鱼肚白,往事不堪回首,哭了一夜的她神色凄然。

「他当年是建中的高材生,师长们口中的阳光少年,女孩心目中的赛夏王子,却因为救我,坐了两年牢狱,失去荣耀、失去尊严、失去本该拥有的风光岁月。」

「怎么会呢?」汪静娟摇着头难以想象。

「因为我爸妈找到我们的时候,他正替我擦拭,那天我汗湿了所有衣服,最后他把身上的衣服给我穿,所以他是光着上身的,我遍体鳞伤,我父母以为是他打的,医生检查出我处女膜有裂痕,私处有外伤,他们以为他侵犯我,我在昏迷中不断地喊着大哥哥、不然就是不要打我、我会听话,他们把这些话组织起来,认定他对我施暴,我父母坚持告他。」程梦渝说起父母当时过盛的联想力不禁摇头。

「那蔡叔和蔡婶应该可以证明他是救妳的。」汪静娟替季尹诺找到一线希望。

「蔡叔当天跌入山沟死了,蔡婶发疯,没有任何证人可以证明他清白,但也没有直接证据显示他有罪,我的昏迷,医生都没把握有没有清醒的可能,季诺的药草虽然让我没死于肺炎,却因我体质过敏而导致原因不明的昏迷。」

「即使是这样,仍是罪证不足,没有人可以证明他的罪不是吗?」汪静娟不解为什么季尹诺会被判刑。

「本来会不了了之的,但因为他阿姨曾说过赛夏族的传统也重视报复,我父母认定他以极其残忍的方式伤害我,决定要他就法,因为在警方的纪录中,失踪的是姊姊,所以让我姊姊以受害人的身分出庭,向法官承认被他强暴,所以他被判重刑。」想起这些,程梦渝心里充满了歉意。

「太过分了,简直是族群歧视嘛,中国古代也讲报复啊,怎么这种话法官也采信呢?处女膜受重力冲击破裂是常事,什么烂法官,这点常识也没有!」汪静娟身为山地公主,听到这样的事极为愤慨,「还有妳爸妈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叫妳姊姊作伪证?他们难道就没考虑到妳姊姊的心理感受吗?那不是一出庭就没事的。」

没错,他们完全没考虑到姊姊的感受,使得她想不开,愈走愈偏,刚开始她对季因内疚而关心,季出狱后,姊姊经常以妹妹的身分去看他,但季总冷淡相对,彷来姊姊爱上了季,得不到他的响应,于是由爱生恨,数度伤害他。程梦渝想到这小往事,益加心疼季尹诺所受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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