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季的真是不知死活,在气愤的同时,她的分析天赋还是发挥功用,姓季的会这么做,是因为那个姓宣的授权。
授权!这两个字说出来刺耳,写在纸上刺眼,宣靖涛有什么资格授权给季尹诺管她?套句「阿共」他们常用的学术用语,这是封建社会的思想遗毒。好好的封建一词被他们用得真不堪,但是这样不堪的用法,用在男人身上却是再适当不过的。
「男人等于不堪,等于低情绪智商、高肾上腺素行动物,这句话在文法上有没有语病?没有。」苏紫莺自问自答,接着又提出一个问题,「逻辑上有没有问题?」她的脑袋很快运转一遍,「也没有,那就是真理!梦渝——」
苏紫莺高兴地转过身来要向程梦渝宣告真理,不料却撞到了宣靖涛的怀中。
「这么热情的欢迎方式,我想我不会是那个妳想摆脱的可恨男人了。」宣靖涛双手紧箍着她的纤腰,脸上的表情却不像他的话那么轻松。
苏紫莺推开他,「我正等着你来算帐,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授权给季尹诺好好看管我?我是你的东西吗?你只当我是东西一样看待吗?才新婚耶,我就成了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呀?」
苏紫莺劈哩啪拉地质问着,并尽量装得气愤不乎的样子,这叫先声夺人,不然会被叨念许久,宣靖涛别的本事她不知道,念经的功夫是一流的,一件事可以数落一整晚,用词绝不会重复。
宣靖涛宠爱地搂一下她,「别装了啦,原谅妳一次,下次不可以这样,一声不响就不见了,我当然会担心,跟尹诺道个歉,没事害他紧张半天。」
宣靖涛也是个聪明人,他这刁钻的小妻子是吃软不吃硬的,让她的良心教训自己,比直接说她有用。
「隔壁的,对不起,让你白白担心。」果然苏紫莺很大方地道了歉。
「好说。」季尹诺礼貌性地抬头看了她一下,马上低下头看着三张纸。
苏紫莺看了一下沙发上,季尹诺正板着脸检查程梦渝写的六字真言——凡事考虑安全。
「他居然罚梦渝写五百遍那六个字,真是幼稚,当梦渝是小学生似的,他有病,你得找精神科医师帮他看看。」苏紫莺不以为然地对宣靖涛说。
「尹诺这么做有他的道理,这叫强迫自我暗示,以后他就不必担心梦渝会做什么危害自己人身安全的事了。」宣靖涛还真佩服尹诺想得出这个方法呢。
「妳的手怎么了?字为什么会走样?」季尹诺看着第三张纸,俊眉愈锁愈紧。
「字写多了手酸。」程梦渝埋头认真写着这可笑的句子。若非为了证明她凡事以他为重的决心,才不会接受他这么幼稚的做法。
「以前妳一个晚上写三千遍『愿大哥哥早日出狱』几个字,就没见妳字会走样?」季尹诺怀疑地看着她的手。
早上一见她,就觉得她怪怪的,只是不知哪里怪,现在确定她的手有问题。
「以前功课多,写惯了,现在都是用计算机打字,很久没写那么多字了。」程梦渝仍是低着头边写边说。
季尹诺抬起她的脸,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程梦渝看着那深邃的眼,他心里有数了,于是坦然地说:「受伤了。」
「所以妳昨晚不让我开灯,今天出太阳妳有办法穿得住外套,妳非得要事事骗我才高兴?」他板着的脸比臭豆腐还臭。
「季,你这样不公平,这并不是骗你。」程梦渝解释道。
「那妳说妳受伤却不告诉我实情,不是骗我是什么?」
「是——」程梦渝看了紫莺一眼,一时辞穷了。
「季叔叔,梦渝妈妈只是不让你知道而已,这是瞒,不叫骗。」趴在办公室角落玩着拼图游戏的苏映帆,突然插进了一句话。
「谢谢你,帆帆。」季尹诺谢了小解说员,「靖涛,我失陪一下。」季尹诺认为有必要和梦渝说清楚,和靖涛告退后,「梦渝,妳到我办公室来。」说完,站起身,就往门口走。
「梦渝,妳不要去。」苏紫莺拦住好友,不高兴地对季尹诺说:「隔壁的,你太过分了,梦渝是个独立个体,是个自由人,你不可以这样对待她,不可以当她是个孩子一样地管。」
「紫莺,我认为有些事要顾及小孩子的感受,妳同意吗?」季尹诺乎静地问。
苏紫莺欲言又止,看了儿子一眼,他正忙着拼图,可恶、奸诈、卑鄙、阴险、狡猾……她只得在心里骂人。
就在季尹诺走到门口时,宣靖涛的秘书敲了门,叽哩咕噜地说了一串法文,只见季尹诺和宣靖涛的脸顿时都垮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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