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我想起邻人收养过的一个越南女孩,他将那个孩子视如己出,竭尽所能的给她一切,给她穿最漂亮的衣服,还她上最好的学校,提供所有物质上的享受:可是几年后,他发现那个女孩依然有藏匿食物的习惯,还使他们夫妻俩感到十分失望,却不明白那个女孩其实是无法克服对饥俄的恐罹。
而我的成长岁月中,也一直是处于饥饿状态,那不是物质上的……,你应该知道。很感谢你一路上给予我的精神食粮,而我也像那个小女孩一样永远珍藏起来。
话题是不是扯得太远了,让我们回到印象派画作的拍卖会场上吧!尽管主办单位只展出了廿五幅作品,但窄小的现场始终充满着络绎不绝的人群,作品不错固然是吸引人一大原因,而最重要的是,它告诉我们!好!是永远都不甘寂寞的。
或许,有一天,我的作品也能进步到明个展的水准,届期你还会拒绝我的邀约吗?
想要与你会面的舒飞虽然没有人通知她,但是舒飞已感觉到:方可雯回来了——先是有一整天没见到谭大维的身影,按着又取消了她的座车,要她外出时请张嫂帮忙叫无线电出租车,而且已有两个晚上他没有指派她任何工作。
他不是不在乎方可雯的吗?为什么她一回到台北就取代了自己的位置?舒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尽办法都无法入眠,思绪像走马灯转个不停:早就该向方家揭开自己的身分了,为何始终提不起劲来?她认为母亲一定是神智不清,才会要她来找方祖伸,像他这种老谋深算的人,会不要任何证明就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她应如何取信于他?而这晚的气温也正如她的心情一般低落,使盖着丝被的她怎也暖和不了身子,她于是蹑足下楼,想替自己冲杯热巧克力。
厨房的地砖真是冰冷,使她临时起意将杯子端进房间。才举步,身后便响起低沉的男声:「几点了了还不睡觉?」
她转身望去,见到仍穿著正式西装的谭大维伫立门口。
「几点了?还知道回家?」她的话里不无怒气。
「妳的口吻还真像个等门的妻子呢!」他调侃她。
「没有女人会愿意嫁给你这种人。」她一径端庄的捧着杯子,打算自他身旁走过。
「可是,我就要结婚了呢!妳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吗?」他伸手挡住门口,不让他过去。
「真的?恭禧你啦!」她勉强笑道。
「妳不好奇谁是新娘吗?」
「这还需要问吗?」她讽刺的反问道。
「的确,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我不结婚则已,要进礼堂的话,新娘就一定是方可雯。」他颓然放下手来。
「要不要我帮你也调杯饮料?替你庆祝一下。」她其实是相信他并不爱方可雯的。
「热巧克力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他连连摇头。
「它可是恢复精神和快乐的泉源呢!」她不顾他的反对,兀自将手中的杯子递交给他,自己又回头复制一杯。
舒飞走进起居室时,谭大维已打开音响、点燃烛台。
「不看书的时候,还是烛光最柔和。」他吹熄火柴时,看见赤脚走来的她,不由好笑道:「妳是天使吗?不然,为什么都不穿鞋子?」
「不管我是不是天使,我都会为你的婚姻祈福。」
「妳不是很讨厌我的吗?」
「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朋友——你难道没听过?尤其是你即将走进坟墓中,我能不为你祈祷吗?」她庄严的挺起胸。
「没有可能例外?」他当然转出她的弦外之音婚姻是恋爱的坟墓。
「婚姻里的变量太多,什么是天长地久?自己骗自己吧!所以我永远都不会选择婚姻。」
她老气横秋的表示。
「妳还没有谈过恋爱?」他几乎不敢相信。
「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
「爱情会使人变傻,不是吗?」他带着打趣的口吻问她。
「那是你,我很清楚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那妳理想中的情人是什么样子?」他一脸好奇的表情。
「他会因为爱我而爱我,不会因为希望我是什么人而爱我。」她想起卓凡,因此毫不迟疑的说出心里的话。
「妳说的可是爱情神话?」他璞味笑出声来。
「不!我在美国就有一个这样的男友。」
「可以形容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对不起!我无可奉告。」她记得自己曾和卓凡约定:不和任何不相干的人谈及彼此间的交往。
谭大维得不到答案,一时甚感无趣,终于端起那杯已变为温热的巧克力喝了一口,或许是觉得风味不错,紧跟着又喝下大半杯:然后,却用略带挖苦的语气说:「这是小孩子的饮料,妳的男友也喜欢喝它?」他其实是很满意,但眼见青春洋溢的舒飞,不免会联想到她的小男朋友,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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