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思想不端正。”
“我的思想绝对纯洁。”赵世皓保证似的说。他只是一时情难自控而已,她的眼神对他很有杀伤力。
“子然他……”温绿绮刚提到子然的名字,就倏地噎住了话,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子然的,可她一不小心就让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赵世皓刚刚冲破阴霾的心情又被黑云遮住了,她不是故意提到子然的,要不然也不会倏地噎住话,但就是因为不是故意的,而是自然而然地想到子然的,那才叫人沮丧。
任再宽容再大方的男人,在听到自己刚刚吻完的女人提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是在她生命中如此重要的、被她倾尽去爱过的男人,都会不愉快,即使那个男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她刚才没说完的话下面是什么呢?拿他和子然比较吗?他能比得上她的子然吗?能和他相比吗?不怕会渎亵了子然的神圣吗?对,于然在她的心里,已经不再是一个平凡的人,而是神、完美无缺的神。一个人怎么能和神攀比?如果一定要比较的话,只会输得很惨。
是她的话破坏了他们愉快融洽的相处,她不能责怪他小气,他会这样想没有什么可非议的。如果要他听着她历数子然的好处,是一件很过分很残忍的事,在他刚刚吻完她的时候。他说爱她,不能要求他连子然也爱进去,子然对他而言,并不熟悉,也不重要。他有权生气,对在他吻过她之后她提起了另一个男人这件事生气。她不能要求他不生气,要求他宽容她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他不介意子然曾经是她的全部,并不代表她就可以这样时时刻刻地提到他、在他的面前提到他。他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样的要求对他太苛刻了,特别是他爱她的情况下,这样的要求连她自己都觉得苛刻无情得残酷。
她既然接纳了他的爱,就应该尘封子然,不要让他横在她和他之间,这样对他很不公平。接受了他,就要忘掉子然,忘怀过去,至少要隐藏对子然的感情,没有必要显露出来伤害一个爱自己的人。这些都是她没有想过的,全在一刹那间想到了。
在过去的半年里,她总是无时无刻地把子然挂在嘴边,而他,总是轻笑着宽容了她残忍的错误,从容地接受了她刺向他心口的剑刃。她总以为她和子然的爱情发生在他之前,他就应该接受子然的存在,应该大方地不去介怀她提到子然,她真是错得太离谱了。
现在,面对沉默的赵世皓,温绿绮不知如何是好,就像一个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事的孩子,但不知如何去承认自己的错,不知如何去弥补闯下的祸。
子然、子然,你都死了,为什么不离我们远一点?赵世皓看着低头看着鞋尖的温绿绮,无奈地想。他觉得有点累,整天听着她在他面前说子然,他都快以为自己就是子然了,或者以为自己是子然的代替品。
所有的包容、耐心、痴心都快被固执的她磨光了,她为什么要如此固执啊?让他的心堕入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也许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可能会好一点,但每天上班都会看到她,还分开什么呢?
两人就这样对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变得有点僵。寒冷的北风吹过,更是落寞。
“我们回去吧。”赵世皓率先打破了让人窒息的沉默。
“好。”温绿绮不知该说点什么来打破两人之间的隔膜,只低低地应了一声跟着向前行。
两人之间一时变得生疏有礼,让人只想逃离这种低气压的地方去好好地呼吸。两人虽然是并肩而行,但之间的距离宽得可以容得下一个人,而这个无形的人,正是何子然。
两个人都默默地走着路,没有交谈,也没有眼神的交会,就像两个路人一样。
赵世皓伸出右手,他想穿越这无形的隔阂,不让这阻碍把他们分开,也不让路人从他们之间穿越,只要伸出手,他还有可能捉住幸福。
一只柔软的左手伸出,放在厚实温暖的大掌中,让那温暖从手心传到心脏,再随着心脏的血液循环至身体各个地方。
倏地赵世皓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在哪间医院……我立刻到。”赵世皓本是一边接电话一边走路的,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消息后,突然停住了步伐,全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似的,手也变得冰冷。
“什么事?”温绿绮感觉到他手的冰冷,而且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力度大得让她觉得痛。但她没有出声也没有扳开,只任他像捉住救命草似的捉住了她的手,柔声地问赵世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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