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牧师说的没有?”末帆帮着劝。“多吃点消化饼干消消气,别去跟人家吵架。”
“你是帮我还是帮外人哪?”乔妈妈瞪了眼儿子。“那女孩就是欠人骂!你看今天又不像话了,什么没水准的音乐放这么大声,看我不上去骂她一顿……”
乔妈妈说着说着,扭身就要往门外走,末帆赶紧拉回母亲。
“如果有用,她早收敛了,还需要你去浪费口水,比谁的嗓门大然后等邻居来颁奖吗?”
“那怎么办啊!”乔妈妈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凡事以吵架解决。“就任她这么狂妄,我今天一定会气到睡不着!”
末帆好气又好笑,但老妈的个性他最了解不过,今天如果不帮他老妈出这口气,晚上回去老妈有得好碎碎念了。
“这样吧,”末帆心生一计,安慰地拍了拍老妈的肩。“我去跟装潢工人商量一下,保证替你出气。”
末帆说罢,步向走廊跟正在丈量的装潢师傅说了几句话,转身又回来。
“你搞什么?”乔妈妈困惑地看看儿子。
“等会你就知道了。”末帆笑笑,卖了个关子。
“到底是什么?”乔妈妈没什么耐性。
“总得等师傅先做完手上的工作。”末帆安抚老妈。“你就先让我上个洗手间吧。”
“哦,楼下的正敲掉重做,暂时不能用。”牧师好心提醒。“你到二楼PUB的隔壁那间,那里我们刚租下来,还没装潢,大门也没上锁。”
“谢谢。”末帆礼貌地谢过牧师,两手插在休闲长裤口袋里,闲闲地走出了长廊。
狭长型的空间,两壁俱是玻璃光镜,蓝色紫色的冷光色系,截得满室灯光片断斑斓。轻质铝钢桌椅,玻璃砖墙砌出的吧台,电子音乐水流似的滑过其中,人在灯光中穿梭而过。这是个流质的世界,流荡到屋角,以一片铜制钢墙作为结束。
墙后,是间非常普通的办公室,曹从蓝光屋里开门进来,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楼下那个教会又在唱歌,真是吵死人了,要不要借个麦克风给他们去大街上唱?!
“草莓——”是PUB里的女工读生,探头进来喊着的外号。“Corona都没有啦?”
“怎么会?”放下水杯,立刻啪啪地翻出进货单来看。“昨天不是叫你记得要进货?”
“啊!我……我……”看女工读生的神情,显然是忘了。
锐利的眼风飘过去扫她一眼,还不需要骂人,这样的眼神已经让女工读生又内疚又自责地低下了头。
这里是的PUB,她是老板。然而与其称之为PUB,她倒觉得较像个由民。没有乐团演唱或DJ是其一,地方小也是其一。她这里不过卖卖酒,有块小地方让人可以跳跳舞,既看不到摇头丸,也不会出现大麻,加上位处巷内公寓的二楼,来往的都是熟客,自然客层年龄放大,也单纯了。
这样的地点,Corona啤酒自然是销售大宗,连Corona都没有,太丢人了吧。
捺住火气,只是干脆地吩咐:“去写张纸条贴在吧台上,说Corona啤酒卖完了。再去广播一下,今天其它的啤酒一律九折。”
老板的吩咐当机立断、干净利落,女工读生只有猛点头的份,赶紧出去了。
吐口气。说是一间小店,琐碎纷扰的事倒也永远解决不完。她随着工读生,也走出了办公室。
“草莓……”
一投入那水蓝色的世界,拐弯角杀出一名老早等在那里的男子,年轻秀气的脸庞上是未经世事磨练的简单,他是的新男友阿梆。他略略埋怨地看着。“我等你好久了,你今天都不理我。”
“没办法,事很多啊。”看来有些不耐烦。
“那我下次不到这找你了。”阿梆的口吻,有些撒娇任性的味道。“而且这里好吵。”
倒也不是有意冷落他,她压下声音安抚似的说:“好啦好啦,别闹。这样吧,你到隔壁空屋等我,那里就不吵啦。我这边一忙完就去找你,好不?”
阿梆有点怀疑。“隔壁没人住吗?”
“没有,门都不锁的呢。”很有把握地说。顺手推了推他,指指大门。
打发掉阿梆,才一回过头,吧台附近又有个女子朝她挥手。是这里的常客,她的好友何端俪。
端俪的名字与她的人实在不太搭调,端俪端俪,她既不端庄也不秀丽,用妖艳来形容好一点。身份则更霹雳了,是别人家的小老婆。
“怎么,又独守空闺寂寞,闲闲没事了?”含笑走过去,要吧台给端俪一杯她习惯的雪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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