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不得的凤梨酥(35)

2025-03-04 评论


闻呆怔了,霎时变成一个不能动的石人。他不只听见昙霓的责骂,更听见颐颐的情意,他无法调整全身脉搏呼吸,无法置信耳闻的事实。

他瞪着昙霓,心像整个被翻过来一样充满了复杂难解的情绪,惊讶、震撼而感动。难得施舍男人一抹好脸色的颐颐,她的泪水和忧愁都是因为他?

“咦?昙霓你怎么在这?”

昙霓与闻的对话造成一片噪音的嘈杂,颐颐在坡下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但明显听见有人对话,讶异爬回堤防来,不期然看见昙霓。

“你呀!”昙霓既关心又没耐心地。“睡眠不足还出来混,想找死啊?”

“又没事,”颐颐嘟嚷着,一点不感谢昙霓的鸡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是啊,外表好好的,内心千疮百孔!”昙霓不留情地,伸手就去抓颐颐。“走吧,我送你回去。”“要走也要一起走啊。”颐颐本能转头看闻,怪的是他的眼神定定地凝着她,带着点矛盾犹豫又复杂的感情,这眼光把她的心往某种她不习惯的地方拉,拉扯得她心中乱搅,心湖波荡。

她没来由心慌意乱起来。他是怎么了?在她走下河滨公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他自己有车!”昙霓不由分说拉着颐颐就走。“好啦,走了。”

“喂——”颐颐被昙霓拉走了。

然而坐上车,一直到昙霓发动车子开离了河堤旁的马路,颐颐都一直怔愣地回想着刚才闻那深刻的凝眸,她好想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你怎么了?变哑巴了?”昙霓眼角瞄瞄她。

“你有没有觉得,”颐颐求助于昙霓。“刚才我们要走的时候,闻怪怪的?”

“哪能不怪?”昙霓哼。“我刚才跟他说了这么多,他好歹也有些感觉吧。”

颐颐心一懔,讶问昙霓:“你跟他说什么?”

昙霓就算不觉得颐颐应该感谢她,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把你的痴情,在他家陪了他一夜的事,全讲了。”

颐颐重重一吓,心跳忽然跳得飞快:“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昙霓握着方向盘。“什么都没说。”

颐颐难掩失望,靠向椅背,却不由得说:“其实你不该在这时候讲的。莎刚走,他的心情已经很差了,你再把这么麻烦的事丢给他,他也没办法解决。”

一字一句,除了对闻的忧心,别无其他,颐颐似乎全忘了自己的爱恋能获得平等的回应兴否,一心只牵系在闻身上。

昙霓听了只能摇头:“这时不该讲,之前不能讲,那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说?颐颐,你顾虑太多了,既然爱他,就让他知道。”

颐颐摇摇头,叹了口气。车窗外象征颐颐心情似的飘起一阵雨丝。

“下雨了。”颐颐自言自语似的望着窗外。“不晓得他还在不在河堤,有没有淋到雨……”

“你也拜托一点好不好?”昙霓快昏了。

“我不回家了,”颐颐忽然说。“你载我去闻家。”

“干什么?”昙霓傻了眼。

“我想去找他。”颐颐的声音好坚决。

“不要吧?”昙霓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白痴,这么辛苦把颐颐从闻身边带开是为了什么呢?到头来还是得把颐颐送回他身边。

“反正你也要回家,顺路嘛。”颐颐坚持地说。

“实在是……”昙霓简直就快气死了,然而她就算气死,也解决不了颐颐的事,她气嘟嘟地一转方向盘,朝她家的路走了。

这样的雨像天怒人怨地拿水狂泼,置身于雨中立刻全身湿泞,闻伫立在堤防上,被雨淋得一身狼狈依然不减英俊之姿,眉字间阴郁又茫然的神色,让附近的路人不免怀疑,这是在拍广告吗?

人生如果真能像广告那么片段而单纯也好了。然而现在在雨里闻的眼前出现的只有颐颐那张关怀的脸,和莎那双无情的眼,颐颐和莎是截然不同的典型,莎若是狂热火焰烧满他的心,颐颐便清澈如水,洗去他心里的烦忧。

每个人都看不清自己的弱点,总是一错再错。他的弱点,是自以为可以毫无条件地爱莎。可是他做不到,而且这样的爱,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他为什么总是不懂?

这情况闻早就明白,却只是看不透,然而奇怪的是在这一刻,就在这一刻,他的心忽然如水般清明。他心中一直有许多的伤,而颐颐似乎就是上天安排给他的避难所。

稀里哗啦的雨,似乎正慢慢淋醒他,让他的心回到空白的原点,得以看清一些原来的盲点,提醒他,告诉他,他是多么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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