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简单的男人也端起粥来,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这世界太过眼花缭乱、光怪陆离,人人自顾尚且不暇,又能分多少精力去关注陌生人?
——***※***——
说来便来的暴雨,在这个沿海的大城市里,丝毫不稀奇。几乎每过几天,便会从天而降,浇得那些没准备的人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老天爷高兴就好嘛!
咬紧牙关,长安努力抵制身上的刺骨寒意,颤抖的手抓紧大挎包的提带,艰难地在雨水里迈动脚步。
天杀的!出门不利。
今日不过是想去城市另一端的夜市开开眼,顺便买些小玩意儿,却不料正撞上了这场讨厌的雨。
已晚上十一点钟了,过往的班车早已停发,而突降的暴雨让各类出租车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她已站了十几分钟,挥了上百次手,却仍截不下一辆车来。
该死的!
用力睁大眼珠,一边努力在雨中艰难跋涉,一边努力地再接再厉,用力挥动手臂。
放眼前后左右,除了车来车往的大道,路旁竟没有一点避雨的地方。
喘一口气,有点头昏目眩的感觉了。
再这么任雨浇下去,她不病一场才怪呢。
正暗自懊恼,眼尖地瞧到一辆车缓缓在她身边停下,眼一亮立刻上前拉开车门,迅速地拎着大挎包坐了进去,管他呢,动作快最好,免得又被其他人抢了先。
长长呼一口气,车内暖融融的气流稍微抚去了她身上的寒意,将湿湿的手随便在衣上擦一擦,从口袋掏出已湿透的纸片来,费力写下地址,递向前排的司机。
却在抬眼之时一愣,前伸的手不由僵在了半空。
“长安,好久不见了。”
似乎很熟悉的一张帅气娃娃脸,正朝她友好地微笑。
想也不想地,她立刻伸手去开车门。
“别费力了,车是中控锁:”刘扬垮下双肩,敛回刻意的笑容,“长安,看在咱们以前相处得还不错的分上,给刘大哥一个机会送你一程,行吗?”
她不语,好不容易截到车的欣喜若狂早已被淡然的表情取代。
刘扬叹一口气,缓缓发动了车子。
长安变成现在这样子,他也有推脱不得的责任,毕竟当初若不是他的牵引,长安也不会与唐沂泱相识相恋。
两个原本可以幸福的有情人,却偏偏造化弄人地成了陌路人,
怨只能怨造化弄人。
垂下头,抿紧双唇,长安有许久的踌躇,犹豫了半晌,才匆匆写几个字,递向刘扬。
你怎会碰到我?
“就知瞒不过你。”刘扬瞥一眼纸片,耸耸肩,说得云淡风清,“如果你肯回头看一眼后面,就会知道是谁给我发的消息。”
长安不用回头,也知后面紧跟的那辆车中有哪一个人。
“自从他找到了你的这一个多月来,他是不是全天二十四小时紧随你身后?你去夜市摆摊,他跟在你身后,去各处闲逛,他也跟在你身后,既便你足不出产地窝在你房中,你门口是不是也蹲着一个忠心耿耿的他呀?”刘扬叹叹一笑,“长安,你——”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的好友讨个情面。
她依旧垂着头,无动于衷。
“今晚天降暴雨,他心疼你心疼得要命,可就算身边有车,也不敢请你乘搭。”因为人家根本不屑他,“所以十万火急电召我来。”解说完毕。
她干脆仰靠到椅背上,闭目假寐。
“长安!”刘扬轻唤她,“你该明白,沂泱一直爱着你,不是因为你的声音你的笑,更不是将你当做梅清的替身。他爱的只是一个单纯的谷长安,你知道吗?他爱的是长安这个女人。”偷瞄后照镜一眼,却见到一位快睡过去的小女人。
“长安,”他再唤,“就算他一时色迷心窍做下了错事,可他已经努力弥补外带受过惩罚了呀,他为了你,去梅伯父那里跪了七天,死也不肯答应要梅洁进门,甚至——”被勃然大怒的唐父唐母登报脱离了父子关系,被一脚踢出了唐家大门。
“长安,他现在除了你,真的一无所有了。”虽然还拥有红阳,但早已不在他的眼中。
长安却似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
“长安,沂泱伤透了你的心,他的心何尝没有伤透?他又怎会不想拥有一个你和他的孩子?可你也该替他想一想,有眼比天高的势利双亲,你要他怎么办?不管怎样,他是父母眼中惟一的儿子,作为一个儿子,你要他置父母于不顾,可能吗?”夹在爱人与父母之间,任谁也无法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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