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捂着嘴,咳了一声后正经八百地道:「这不是你的西装外套吗?哇!亚曼尼的耶!一定很贵吧?」她顿了一顿,故作受宠若惊地道:「咦?你说这是我的杰作,太抬举我喽,小女子不善针黹也不是什么服装设计师,所以,这件西装外套不可能是我做的啦!」她拿一种「别傻了啦」的眼光睇着他。
商冀磊气煞,这小不点是故意的还是眼睛有问题?
「我说的不是西装外套,而是它背后的涂鸦,妳敢跟我说这种幼稚的恶作剧不是妳做的吗?」他说得振振有辞,那怒发冲冠的模样好象要把她碎尸万段似的,「要不是因为妳,我也不会……」
他霍地打住,只因看到湛泽那饶富兴味的晶亮眸光,他才不想沦为她的笑柄。
「涂鸦?哪儿啊?」哎呀呀!瞧他这样愤慨,这只大乌龟的效果铁定一级棒,只可惜她无缘得见,唉!可叹哪。
见他的杀人目光又投射过来,她连忙安抚,「好了啦,别对着我吹胡子瞪眼睛的,人家的眼睛不太好嘛!可以借我看看吗?」
「拿去!」商冀磊把西装外套丢过去。
「谢啦!」湛泽笑容可掬地接过,仔细端详起来,「没有啊!哪里有什么奇怪的涂鸦?商少爷,你老眼昏花了也不要把这个罪过推到我头上来。」她嘴里凉凉地讽道,右手一伸,不着痕迹她在外套上抹了一下,「瞧!涂鸦在哪儿?」
咦?商冀磊的眼睛简直要凸出来,他不信眼前所见的无尘洁白,「那上面明明就有……」怎么可能?他眼花了吗?
「改天该去检查检查视力了喔!商少爷。」湛泽的唇角掩不住扬起。
商冀磊没时间去理会她的揶揄,他反复地检视着外套。
没有!什么都没有!连一点小污点都没有!「妳做了什么?」他抬头质问,深信一定又是她动了什么手脚。
「我做了什么?」湛泽看他的眼充满同情与怜悯,「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
她带笑地凝睇他的瞠目结舌,忽然间鼻头一痒,就这么地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完蛋了!她在心中哀鸣。依稀记得刚刚睡觉时也打了个喷嚏,一、二、三,她暗数,一个喷嚏是有人骂,两个喷嚏是有人想,三个喷嚏别怀疑,铁定感冒了。
难怪她现在浑身发冷、发昏,这会又在冷风中与一个无聊男子大眼瞪小眼,不行!她得先找件东西来御寒,等会还要抓鬼哩,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那不是平白落了个口实给商冀磊吗?
一双大眼贼溜溜地直往商冀磊手上的外套瞟去,她心中思索着该以何种巧计拐到手,怎知她尚未付诸行动,一层温暖已覆上她的肩头。
她愕然地仰起头,看到的就是他那一双心不甘情不愿的星眸。
一双手就这么自动地将外套送了过去,商冀磊气闷着。
他好恨啊!真是恨死了!
湛泽凝睇着他眼眸中的阴郁,心中升起许久未见的柔情与怜惜。纵使转世重生,躯体不再、容貌不再、记忆不再,但他体内的那缕魂魄,仍是她曾深爱过的那个「季耒」。
她唯一的爱啊!她这样做是不是错了?或许该将他的封印解除才是。
不、不行!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铸成大错,只要他不恢复记忆,就不会再堕入因果轮回中,这才是她转生为灵使的目的,守护他而不让悲剧重演--颈间陡地传入的燥热,硬生生地抑住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不由自主地探出手,贴向那股热源的中心点,她闭上眼,手与肩颈的贴合处舒缓了那股闷痛,也让她在同时恢复了理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得快点将他的事情解决才对,这样,她才能毫无牵挂地离开他,离开他的生命……
「嘻嘻!」轻快的语调再度自湛泽口中扬起,「好吧,商少爷,看在你这么大方的份上,我说不定可以考虑给你打个折扣喔!」
她冲着商冀磊一笑,率先领头往大宅子蹦跳而去。
而商冀磊只能呆呆地跟上她的脚步,一边死命地劝服自己,他没有迷失在那抹动人心魄的笑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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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阳明山上一般的建筑,商冀磊的居所典雅中又充满十九世纪末的新艺术风格。
从大门口到主宅,走路尚需约三分钟的路程,一路上树影摇曳、暗香浮动。
当商冀磊领着湛泽走来,常叔已站立在玄关处等着迎接两人。
「佣人们都已经去睡了,所以找没吵醒他们,自个来迎接少爷。」他解释道。
「没关系。」商冀磊点点头,语气不善地对湛泽说:「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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