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阶上楼,经过康哲风房门口,她耳尖的听到里面有谈话声,转动活灵活现的眼珠子,荆紫铃把一只顺风耳贴在门板上,很不道德的窃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你到底对荆疯子做了什么,让她反应激烈地要毒打你一顿?”游守义用药酒帮他去瘀,对着半天高的肿包,他万分同情的自语道:“看来荆疯子这回可是玩真的,力道下得不轻哪!你这只眼睛,恐怕要肿上几天才会消肿。”
康哲风才不要承认他打不过荆紫铃(实际上他们连开打都还称不上)。她根本就是玩阴的!拿大理石砸他,未免太狠了!
疼得龇牙咧嘴,康哲风含糊不清地埋怨:“还不是为了那堆该死的窃听器,我一没盯住她,她就跑去‘鼬狼’的老穴,在他房子四周安装窃听器。万一被逮到怎么办?就是怕她乱来,我开完会就回来了,谁知电脑真的留下她去贼窝的讯息,好心赶去接应,那大小姐居然反拿大理石砸我……哎哟,你轻一点……”康哲风跳起来,眯起大肿眼,死命的瞪他——这游守义,分明是故意的。
“对不起。”游守义憋住很想爆笑出来的冲动,不住的抱歉。
原来她被电脑出卖了!在外头听得咬牙切齿的荆紫铃,张大耳朵,静待下文。
“几颗窃听器,对荆疯子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你太小题大作,她反而更紧张,非得像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逃开不可,既然有心要逃,她出手自然就重。”拿水煮蛋给他压在眼眶去瘀,游守义洗净双手,直述一项事实。“她很在乎你。”
除了冗长的静寂,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她依然没有等到她想听的答案。心跳像是漏跳了一拍的难受,蓦然感到气闷的荆紫铃,极度失望的悄悄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的不是康哲风不肯承认他对她的感情,而是下午那位美丽的女士。
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残缺不全的坠饰,就着室内晕暗的光线,照出金链下面,坠着的半月形坠饰,仔细看,是块让人刻意折断的玉镯,头尾各镶有精致雕花的金片,小心保护住折损的美丽。
若有所思的目光凝视半响,荆紫铃似是灵机一动,突忽其然的往怀里掏出另外一条相同式样的链子。
翻个面撞击,两阙玉分厘未差的合二为一,仿佛它们天生是连体婴,失散多年才找到对方般的契合,撞出铿锵有力的悲鸣声,震人心魂。
自她有记忆以来,身上的链子就已经跟她相依为命,陪伴她长大。
加入CIA后,出过几次危险任务,差点要她的命,更是极有灵性的玉饰帮她挡灾去难,她也一直很珍惜这小玩艺儿。
孤儿院的院长说,她是在一个飓风夜,让风神送到孤儿院门口的弃婴,注定一生充满荆棘,所以给她一个姓氏“荆”,也因为她是风中飘摇的紫色铃铛,所以叫“紫铃”。
以一位在费城开孤儿院的老外修女而言,她的中文造诣好到让人叹为观止。
只是,事情果真如她所想,那么单纯吗?
一个弃婴?搞不好她的名字是早有人取好,交给院长代为命名……若是如此,她就不能算是单纯的弃婴,也许她还有其它的亲人在世……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过度震惊的荆紫铃好端端的从床铺上掉下来,“砰”地一声,跌个四脚朝天。
翻过身,改由跌坐在两脚踝的姿势,荆紫铃呆愣愣的满脸震撼。
孑然一身的长大,她早就接受今生无亲无故的事实,还有一点为此沾沾自喜。
看过小甜甜这部卡通的人,应该还对她在孤儿院成长时期有点印象。荆紫铃自认她就是像她那样的野女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爬树、恶作剧,加上偶一为之的破坏力,是她长大后投身情报工作的主要原动力。原以为无牵无挂,没有家人受累,她放心的大玩间谍游戏,而且还玩得挺热呼的,现在却平空冒出个她可能还有亲戚存在的事实,这——教她情何以堪?
哎呀,不管了。管事情证明,再来烦恼也还差不多,她现在杞人忧天,未免太无聊了。
自赏脑袋瓜子一记爆粟,荆紫铃随即把链子收妥,弹跳起身,跑去把衣柜打开,里面赫然跑出一套配备顶尖的586电脑。
取出几根电线接在主机上,她十指利落的在键盘上飞舞,不一会,十四时的电脑萤幕上,划分为十六个小格,除一格用于下达指令,其余的每个方格则显现出卧龙湾附近的人流派动。
“ME……”
照那群小喽罗对那位女土的称呼,荆紫铃在电脑上利用罗马拼音,拼出她的姓氏,视线则盯住不断跳动,源源不断排序出来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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