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风一般抽身刮去,脸上青白交错,却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尹芳能差点就给乱流扫到。
‘他干嘛啊?又不是欠他的,凭什么他说变心就变心,说回头你就得接受,哪有这么不平等的爱情。’
杨俐叹气。‘爱情会变质。有的可以深情到永远,有的却只有短短的保存期限,冠威对我是后者,而我对他——也已经如此。’她不是给他教训,是真的爱已远,情已逝了。
‘喂,你不会心如止水了吧?千万不可,看看我跟我老公,我们会甜甜蜜蜜直到永远,还是要相信爱情。’没有爱的人生太无趣了。
‘爱情是狗屁!’
尹芳能和杨俐忽然被吓一跳,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妇人,冷冷不屑地爆出这一句。
‘这位太太……’
妇人年约四十开外,容貌相当美艳,不难想象年轻时的动人丰采,她身上是最新一季的CHANEL,髻型、首饰都是名家手笔,一派贵夫人的架势。而她显然也习惯用这架势压人,高傲地问:‘图腾艺廊,卖画吗?’
她们两人相觑一眼,尹芳能开口。‘当然,请尽量参观,我为你介绍好吗?’
贵妇人的眼睛却扫向杨俐,盯着她,审视许久。‘你来。’
还有指定的,又一个怪人。
她虽然要杨俐作介绍,但又不像比较喜欢她的样子,一边随着她浏览,一边却像审核什么似地不断打量,神情睥睨,十分地不满意。
大费周章请征信社调查加上亲自前来鉴定的结果只有失望二字。
就是她,根本不怎么样!
虽然有张娃娃脸也掩盖不了比小理年长五岁的事实,而且只是在画廊工作身边又带了只拖油瓶,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他为她如痴如狂,放弃大好前程坚持不随她赴日发展?
她把杨俐上上下下瞧个精透,答案是没有,她儿子的眼光太差了。
‘请问您有特别喜欢的风格吗?静物、风景或者抽像画。’杨俐亲切地问。
她冷淡地一一瞟过,口吻轻蔑。‘没有梵谷、莫内、安格尔?’
这位太太走错地方了。‘我们只收放本土画家的作品。’
‘你们这画廊真小。’
再大的画廊也找不到梵谷、莫内、安格尔,那只有美术馆和苏富比拍卖会场才能得见,这话分明是故意寻酸。‘您姑且看看。’杨俐只好这么说。
她继续浏览,刻薄地嫌弃:‘没一幅有格局的作品,《安平夕日》、《春歌》、《鹭鸶堤》……这么平凡的题材怎么上得了台面,莫怪都是些名气微微的小画家,我看老板的经营手法很有问题。’
幸好不是当着尹芳能的面说,不然她脸色不变才怪。
‘艺术主要是思想及感官的呈现,上不上得了台面没关系,这些作品都是画家的心情,等的是有人欣赏,有人共鸣。’
共鸣?真是浮滥又恶心。‘好像很有骨气嘛,那还卖什么钱?让他们饿个几顿,看还会不会说什么心情,什么共鸣。’她最恨的就是用这种任性的借口不思上进,做人本就应该汲汲营营才有光明前程,这些艺术家只知道等,等死好了。
她……怎么好像来踢馆的?
‘画商也是商,在商就要言商,请你们老板换些更漂亮的画吧,这些是卖不出去的。’
‘这些都是好画。’
‘客人不喜欢就不是。’
杨俐也不跟她辩,温和地说:‘我想还是有别人喜欢的。’
这女人的脾气不错嘛,挑三拣四嫌东嫌西也不见一丝不耐烦或愠色,也好,她就吃她这颗软柿子,要她别再纠缠小理了。‘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再看看好了,也许真会有我欣赏的画作。’她要杨俐继续介绍。
‘就算没有,当作观赏一次画展也很好。’
‘是呀。’她漫不经心地应着,端详杨俐姣好的面容,闲谈地开口:‘小姐,你挺漂亮的,结婚了没有?’
‘我……结过。’
‘你先生呢?做什么的?’她明知故问。
欧巴桑对别人的家庭生活一向非常好奇,这情况杨俐早就遇过,只是没想到这位贵气高雅的女士也有同样的兴趣。
‘我已经离婚了。’她诚实回答。
‘离婚?噢,那真遗憾。你还这么年轻,有没有新的对象?’
‘我——’
‘奉劝你,再婚的对象一定要找成熟稳重又可靠的才行,当然年纪要比你大,事业要有成,最好呢还是跟你一样离过婚,因为背景相符是婚姻长久的基本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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