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觉得太扯了!”雪君一边说一边大大地摇头。“你们看起来简直像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实在夸张到死。”
我笑了笑,没接话。
打从学生时代开始,我最拿手的就是“视而不见”。
就算是面对面吃饭喝茶写作业打电脑,无论如何,要是下了决心,就是看不见,连眼皮都不会跳一下。
愈是令我伤心的我愈是无情,甚至可以当作这世上从来没有这样的一个人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太扯了,太扯了!”雪君说。
“雪君,你帮我这麽久了,以後也不会改变吧?”我看著她,心里突然有一丝紧张。
雪君打从公司成立就在了,所有的人事资料都是她经手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她看在眼里却不见得说出口,在我和傅非朋这件事情上,她三缄其口,连提都不曾提过一次。
我说什麽就是什麽。这些年来,她从来不问我为什麽从傅太太变成陆小姐,从总经理夫人变成秘书小姐。无论是公开或私下,我没有感受过一丝一毫刺探的不适。
“你想升职调薪吗?很抱歉啊,那可是连我都办不到的呢。”她笑了笑,拍拍我的手。
“总之谢谢你。”我说。
“突然这麽客气,没事啦。”她指指窗外。“对街楼下的咖啡馆有很不错的黑森林蛋糕,露露,改天我们去吃下午茶吧。”
“你要是能从林桑手底下跷班成功,我一定奉陪。”
“唉,你踩中我的要害了!”她站起来,手上满满一叠公文。“年底了,记得过来换健保卡。”
“好。”
……………………………………………………
耳机里传出的音乐不是我惯常听的轻音乐,而是在台上疯狂摇摆臀部的瑞奇马汀!
“喔哦。”ICQ突然跳出一个视窗,是他。
“嗨。”只有一个字。
我瞪著它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回什麽,最後决定把它关掉。
办公室里的ICQ是非常好用的联络工具,不必面对面就可以聊一些闲话,或者即时传来一些有趣提神的玩意儿。
上次我就是被干谯龙惹得笑翻了过去,差点在公司形象毁灭。
“国华的档案夹你放在哪里?”傅非朋的打字速度非常慢,我在猜这行字费了他多少工夫才打出来。
以往他从来不肯碰这些所谓的网路工具,分机按下去他就对我喊:“会计支出单为什麽在我桌上?”、“上次出差请款你报了没?”等等等等。
今天真是下红雨了!
难不成是他的分机坏了吗?!
“喂喂,Test!Test!”我按他的分机测试去。
“有事?”他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
咦,没坏嘛。那他干嘛用ICQ跟我说话?怪异的家伙。他最近八成又被他们家的傅太太惹毛了,突然改变造型又改变行事作风,感觉真诡异。
“档案夹在你电脑桌面上左边第一排从下往上数的第三个。卷宗夹在你後面的柜子上,右边数来第四个篮子里。”
“你用ICQ打给我吧。”戴上耳机,我对著电脑萤幕开始下午的工作。
“buscoentupieilatormenta
Ylosrayos
Elhuracandetucuerpo
Desbocado……”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他挂掉我。
“Quedificilesamardenuevo
Compararcontusonrisa
Otrascuatrocientasmilsonrisas
Yentregarmeentero
Llegaraquerercontantaprisa
Entanpocotiempo
Ysentirdeprontosentimentos
Sinsabersiquiero……”
奇怪的是,这张瑞奇马汀从头到尾只有两首歌反覆播放,刚开始听还没感觉,愈听愈烦。加上他唱的又不是英文,我可不是会说西班牙语的材料,才没力气去听他在唱什麽东西。
抽掉光碟机,我认命地回他ICQ,然後在CD架里挑了一张二马烧给我的西洋女歌手大合辑。至於那张怪怪瑞奇,当然是扔进垃圾筒。
“吃过饭了?”他传过来。
“要你管!”打完之後想了想又倒回去删掉。“大狗屁!”再删掉。“去死吧!”删掉。“你妈卡好。”删掉删掉。
“是的,谢谢傅总关心。”我送出这一行,自己暗自笑得很开心。
我开始觉得ICQ是个很不错的办公室好工具了。尤其是在他也开始使用它之後。除了说过的话可以不算数之外,我还可以利用ICQ想出各式各样的方式“欺负”他。
“二马,你上次说对面有家酸辣面很好吃的,要带我去哦。”我跟二马用ICQ说。“不可以放我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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