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乐露露(18)

2025-03-04 评论


“她们现在要过来?”

“所以我才逃。”

“干嘛要逃?”我停下来,拉他往回跑。

“喂,你神经啊!”傅非朋扯住我,眼睛里都是火花金星,差一点点就要烧起来。“我为什麽要回去?”

“傅太太不是要帮你相亲,不要辜负做母亲的一番好意。”

“我已经结婚了。”

“你是结‘过’婚好吗,这是有差别的。”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我想看那个日本新娘。”

“她不是我的新娘。”

“她‘还’不是你的新娘。”我又纠正他。

“你确定要我回去?”他的鼻子在喷气。

“不然你上班时间想跷去什麽地方?”我看看时间,快四点。“你再撑也没多久,下班时间一到,还不是得被抓回去。”

“你当我真的任她摆布?”

我耸耸肩。

“好,那我们就回去!”他把外套往肩上一甩,大跨步走回去。

他没有伸手来抓我。看著自己孤伶伶的两只手,有点感伤和落寞。好可怜喔,一个人就算了,等一下还会看到那个讨厌的老太婆。

台湾版的“罗刹之家”应该来找我们去拍的。

要学会穿白衣、披头散发、嘴咬镜子、躲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钉小木头人,咒婆婆死多简单啊。难的是白天看到她要忍住不掐死她。

加藤纪子做不到的,说不定我做得到。

说不定啦。

要是我够坏心就可以。

摸摸心口。好可恶喔,我的良心竟然还在。呜呜呜。应该在圣诞节的时候,拿去捐给红十字救难协会的。

“兹收到陆露女士捐赠良心一颗,特颁此状表扬。”啊,真想要那张奖状,可以挂在墙上褒扬我的良心呢。

“你还呆在那里干嘛?走了!”

“喔。你先走,我慢慢来。”现在後悔大概太晚了。

“你後悔了?”

“哪有。”我嘴硬不承认。

“你嘴硬,心里早就後悔了。”

“我才没有!”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要不甘心,五年前你就该抗议的。”他拉松领带。不知道为什麽,我觉得他看起来竟然颇有吸引力的。

我就知道当初练习视而不见的功夫是绝对必要的。当初我又不是被迷昏眼睛没睁开就嫁给他的,谈恋爱的时间也不算短,哪可能朝夕相处不生感情?

说起来我真是够英明睿智的!

但是,这是在还没被他破功之前。可惜。

“你很啰嗦。”这家伙真可怕,我心里想的他都知道。

“那是因为你的脸上写的明明白白。”傅非朋手伸过来,捏了捏我的鼻子。“你就是这一点让人气得牙痒痒。”

“讲话的时候不要动手动脚的。”我拍掉他的手。

“对,公私要分明,在公司里就要有上司和下属的样子,要有分际和做人原则。你说是不是。非朋?”

一阵香粉味飘过来,我脑袋里警铃大响。

傅老妖婆来了。

“妈。”

傅老太太点个头,一身贵气逼人。

不是说她身上珠光宝气,而是她身上就是有那种气质。

上了点年纪的富太太们,对身上的旗袍可是讲究得很,颜色绝不浓艳,一概走清淡怡人的色彩。

那些旗袍在一般人的眼中看起来说不定像同一套,可是事实上,那每一件可都贵得吓人,没有一件不是用什麽欧洲来的丝或纱去纺的,连绣工都斤斤计较得很。

这位老太太最爱的休闲活动之一就是挑捡旗袍料子。

至於身上的香味除了圣罗兰、香奈儿这些老牌子的香气之外,还有一种即使我和她朝夕生活相处多年,仍然分辨不出来的味道。

一种浓郁的香粉气息。

“不是我说你,在办公室里要有点主管的样子。”傅老太太个头小,大约一百五十五公分左右。“瞧你,领带都松了。”

说著,她由眼角瞥了我一眼。

干嘛瞪我?他的领带是他自己拉松的,不是我把他拖到阴暗的小角落强吻他、调戏他才弄成那副德性的。感谢您,我的胃已经坏了五年。

我把眼光转开,假装没看到她瞪我。

然後我看到那个“据说温柔婉约,气质出众,能诗能文,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是新娘学校教出来的第一名学生”。

她不能算是美女,因为并不是会令人惊艳的那种女孩。

用二马的标准来看,是属於七十分的女孩。他会说:“这种女生在大学里随便抓一把都会有六、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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